皇帝不耐的看了曹德一眼,说道:“你就直说便是了,还那人,什么那人,没名字吗?”
曹德尴尬的弯着腰,不住的点头,说道:“是,奴才是说,莫非,林浅就凭那一次探望,便已经看出了牢中的人,不是五皇子吗?
可,按理来说,这实在不应该啊。老奴之前见过牢里的那个,从侧面来看,有七八分的相像,加之在牢中日久,与以往略有不同也是应该的。
老奴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两样,林浅怎么可能看的出来?她与五皇子,应该并没那么熟悉才对。若是德妃娘娘的话,那还差不多……”
皇帝点点头,说道:“是啊,朕,也是有些奇怪。这个林浅,不容小觑。否则,朕当初,也不会给她封一个二品县主的爵位了。”
皇帝皱着眉,不断的思索着这件事。
林浅仅凭一个侧脸,就能断定牢中的人不是慕容夏,这说明,她与慕容夏之间,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熟悉的多。
她发现牢中的不是慕容夏,但她当时肯定不能确定,慕容夏被人掉了包之后,是活着还是死了。
所以,她肯定会去调查。
很有可能,她调查出了慕容楚的中毒,和当时杜云梦提议的以亲人的血,以血换血来治疗慕容楚的毒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虽然没有传开,但还是有一部分人知道的。
而以血换血这种办法,明面上是没有实施的。知道这种疗法的人,之所以没有怀疑,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慕容夏被掉包的事情。
但林浅不同,她很有可能,通过牢中之人不是慕容夏这一点上,判断出,最后慕容楚的得救,实施的正是以血换血的办法。
因此,她最后推断出,慕容夏,很有可能被人从牢中换出,然后被人实施了以血换血疗法,用他的命,救了慕容楚的命。
也就是说,她推断出,慕容夏可能已经死了。
但这些,只是她的推断,她并不能确定是不是这样。
所以,她才会通过拜罗的口,来试探皇帝一番。
她让拜罗以回棘王子的身份,向皇帝求恩典,将慕容夏放出来一个晚上。若是慕容夏没死,皇帝一定会给拜罗这个恩典,同意他的请求。
但慕容夏若是死了,皇帝必然会驳回他的请求。
而林浅正是通过今晚这件事,确定了自己的推断是真的,慕容夏已死。
那么接下来,她会怎么做?是无动于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会给慕容夏报仇,将此事宣扬天下,并做出一些报复的举动?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林浅为了林国公府着想,隐瞒此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说当初林浅执意要跟慕容夏退婚,表面上已经对他没有了情分,按理就更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来了。
但是,女人,向来不能以常理度之。她们要是发起疯来,很有可能是没有任何理智的。
她虽退婚,但有可能她对慕容夏还有情,否则她今晚就不会做出这样的试探。
所以,也有可能,林浅一时冲动,就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如此一来,对于皇室、皇帝、还有太子的声誉,都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打击。
因此,哪怕这种可能性极低,皇帝也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浅……原本朕,不想动你的。可你为何要做这样的试探呢?
皇帝似是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林国公府的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曹德心中一跳,看这样子,皇帝是没打算放过林浅啊。
而且,若是林国公府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恐怕皇帝都一并不会放过。
曹德低着头没敢说话,皇帝眼中有厉色闪过,说道:“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林国公那老家伙,不会让林浅胡来。”
关键是皇帝知道,林国公那老东西,活了那么久,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跟林浅不一样,林浅或许会冲动,但林国公不会,他为了林国公府,也会把他知道的事,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乱说的。
而且,林浅好动,但要动林国公府的话,就有些麻烦,需要从长计议,皇帝显然不打算那么麻烦,所以……
皇帝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说道:“走吧,回大殿。”
皇帝很快返回了殿中,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和颜悦色的与回棘的王子和使臣们闲谈起来。
看他那和煦的笑容,就仿佛方才在偏殿的时候,那个一脸阴沉阴郁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皇帝,也着实是会伪装的人。
当天宴会并未举行到太晚便散了,皇帝注意到了,人群中,林浅的身影,她仿佛是有了醉了。
皇帝并未采取什么行动,只是目送林浅离开了大殿。
林浅毕竟是林国公之女,他亲封的二品县主,即便想要对付她,但也不能轻易的动手,必须要找一个好的借口才行。
皇帝不着急,他只是派人盯住了林浅。因为皇帝相信,林浅在做出什么事情之前,一定会谋划一番。
绝对不会直接就咋咋呼呼的往外说,慕容夏死了,被皇帝以血换血,拿他的性命去救太子了之类。
她若真的这样做,无疑就将她自己,包括林国公府一起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皇帝相信,在做这样的事情之前,她一定会好好的谋划一番,将她自己摘出来,不连累到她和林国公府才行。
而这段时间,也是皇帝要对付林浅的时间。不管她到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