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是想帮助老无所依的老人,但却不想造成更大的社会隐患。
言风的话说的很对,如果真能免费的话,那国家不早就出手了么。
这一次,也是自己想的有些过于简单了。
“先走吧。”白一弦再次往老太太的家中看了看,心情有些沉重的离开了。
一直以来,他想的都是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以前的时候,想要帮助别人,而自己没有能力,如今,自己有了能力,为什么不能帮助别人呢?
白一弦默默的走着,言风似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刚离开岳安坊,来到另外一个比较小型的同阳坊的时候,白一弦却又再次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莫非又是官兵抓细作么?如果是这样,这些细作的分布,未免也太密集了一些。莫非每个坊市都有细作?那未免也太可怕了一些。
楚国已经渗透到如此地步了么?
白一弦皱皱眉,顺着声音走过去,却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官兵。
而是一户人家,正在喧闹。
一个看上去很是精明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妇女,两人正在往门外推搡着一名书生模样的人。
那妇女一把将书生推出门外,书生的身体羸弱,又是被推的倒退着走的。被中年妇女这么猛地一推,便跌出了门外,跌坐在了地上。
而那中年男子,则手中拿着一个包袱,地上还有一个书篓、一个木箱子,就往外扔。将这些东西全都扔到了大门外,那书生的身边。
那妇女还呸了一声,说道:“呸,真是晦气,原本还以为你是个才华横溢的举子,此番定能高中的。
我们收留你吃喝,将来你高中,必然忘不了我们的好处,到时候我们也能沾沾光。
万万没想到,这一年多让你白吃白喝,真真儿的亏大了。到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白白赔了那么多银子供你吃喝。滚滚滚,别让老娘再看见你。”
那书生辩驳道:“我是考取了功名的,我不会白吃白喝,我将来一定会……”
中年男子说道:“呸呸呸,你可得了吧,你可别说出来现眼了。你都被人剥夺了功名,终身禁考了,哪里还有什么将来?
还说不会白吃白喝?你如今这浑身上下,能拿的出半两银子么?想在我这继续住,可以啊,你交银子啊。一个月十两,不,五两银子,你拿的出吗你?”
那妇女又说道:“行了,当家的,甭跟他废话,算我们倒霉。快把他撵出去得了,可别让他留在这里,再连累了我们。”
中年男子道:“说的不错,如果不是怕被他连累,说什么也得让他帮咱家做工,把这一年多的住宿和饭钱给抵了。真是便宜他了。”
两人冲着书生呸了好几声,一边念叨着丧门星,一边说着亏大了,一边进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那书生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站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箱子,包袱和书篓,仔细将上面的土拍走,又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书籍,想看看有没有损坏,或者有没有遗落在方才那家中的。
在经过仔细检查之后,发现书本倒是什么都不缺,就连他平时写的一些字画,也全都有,都被打包扔出来了。
唯有之前卖字画所得的一些银两铜板,是一个也不剩,显然,已经被方才那两口子拿走了。
他如今无处可去,身上又没有半文钱,让他如何生活呢?
他站起身,原本想要前去敲门,讨回自己的银钱,哪怕不能讨回全部,但只要给他一点,让他这几天能吃上饭就可以。
可走到门前,伸手刚欲敲门,脑中便想到那两人的模样,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了手。
以那两人的性格,即便他去讨要,也万万要不回的,说不得还得再被羞辱一顿。八成会说他的那些银钱,都不够这一年的住宿和饭钱,说不定还得让他再还钱呢。
想到这里,那书生便叹了口气,袱,背着自己的箱子离开了。
附近周围自然也少不了看热闹的人群,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白一弦和言风,一直站在角落里看着。听周围人的说话,大概也能明白过来。
这年轻人,是外地过来赴考的。他想熟悉一下京城的环境,所以来的挺早,一年多前就来了。
他自己本身的家境,非常贫寒,但当初中举之后,地方上的乡绅也给了不少银子。
原本用这些银子,也足够支撑到科举开考,奈何他到了京城,银子却被人给偷走了。
在京城举目无亲,又是书生一个,没有什么谋生技能,就连想要返回家乡,都没有路费。
这时候,方才那两口子,见他是个举子,才华又高,于是便热情的收留了他,让他免费在家中吃住,直到放榜之后。
当然不是因为善心,而是因为想等他以后高中,到时候让这书生报答他们一番。
没想到,科举过后,这年轻人却出了事。不但被人剥夺了一切身份,还终身禁考了。
那两口子没了指望,自然不肯再继续白养着他,让他免费在家中吃喝,于是便将他给撵了出来。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说那两人太无情,做的不对。
毕竟在这书生落难的时候,人家已经收留了他,让他免费住在家中,还管着吃喝了。
虽然是有目的的,但这年头,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凭什么要收留一个毫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