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的问题是,就算突蒙觉得拜罗是个蠢货,但他的势力,也比不过这个蠢货。
不但比不过,甚至还远远不如。
拜罗想要对付他,真的是易如反掌。
要不是拜罗顾忌哈那可汗,因为父汗绝不容许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如今又是关键时期。
父汗生病,很有可能这回就直接决出继位者,拜罗绝对不容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出任何纰漏,以免给吉术可趁之机。
要不是顾忌这些,拜罗早就在得知突蒙和德布泰也觊觎汗位的时候,就出手对付他们了。
所以,即使拜罗表现出了对突蒙明显的恶意,但突蒙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
他如今,确实惹不起这个蠢货。
这真是一种悲哀。
突蒙叹了一口气,随后也跟了上去。
突蒙来到中间那个最大最豪华的帐篷内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已经坐好了。
白一弦坐在最上首,燕朝的一众官员坐在左侧,拜罗和德布泰两人坐在右侧。
拜罗正端着酒杯,一脸笑意的跟白一弦,还有燕朝的一众官员搭话。
其实拜罗也有他的优点所在,他想要结交某个人的时候,便很能压制住自己的傲气和脾气。
除了之前白一弦言语间给他下了个套,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外,大部分时候,拜罗说话都很是合理得体。
突蒙冷眼看着拜罗和燕朝的官员热切交谈,心中登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拜罗应该是想取得燕朝的支持,这样他和吉术的争夺,就会多一成胜算。
与燕朝的人一起返回,虽然时间上是慢了些,但只要父汗能坚持住,这对拜罗来说,确实是个机会。
突蒙心中微微一叹,他也想登上汗位啊。
可他却不能像拜罗那样明目张胆的去笼络燕朝的人去支持他。
因为拜罗不会容许他这么做。
一旦让拜罗发现自己的野心,他第一个对付的,就会是自己。
可若是让拜罗真的取得了燕朝这些人的支持,那自己,就更没有希望了。
突蒙的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涩,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白一弦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对下面众人的表情变化一览无余。
左侧燕朝众官员先不用说,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最后要支持谁,起决定作用的,还是白一弦。
而右边的三人,拜罗的心思他明白,突蒙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如今唯一让他有些看不透的,是德布泰。
这家伙明明野心极大,之前来燕朝的时候,也一直在伪装自己。
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毫无心机,为了帮助吉术,处处与拜罗作对的憨货。
可如今,他却突然什么行动都没有了。
就算拜罗明目张胆的笼络他们这些人,德布泰竟然也一反常态的没有跟以前一样的捣乱。
他就坐在那里,既不像拜罗一般那么活跃,千方百计的与白一弦搭话,也不像突蒙一样在那里闷头喝闷酒。
甚至于,在白一弦看向他的时候,他甚至还冲着白一弦微微一笑,举杯示意了一下。
“难道,这家伙以后都不打算继续伪装了?”白一弦一边想,一边也同样举杯回应,然后一饮而尽。
拜罗正努力跟白一弦示好,却发现了白一弦举杯的动作。
他不由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想看看白一弦是在跟谁互动。
转头正好看到德布泰,收回酒杯,一饮而尽的动作。
拜罗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下来,果然,突蒙和德布泰这两人,都对汗位有野心。
表面上,一个什么都不争,一个帮助吉术,全都是掩饰。
现在当着自己的面儿呢,就如此毫无顾忌的,一个企图对燕朝的王爷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个向对方示好,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两人的野心呢。
总算白一弦还在这里,拜罗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只是阴沉着面色坐下,将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一双阴霾的眼睛,不住的瞥向突蒙和德布泰,现在显然在想着,该如何收拾这两人一顿,让他们认清自己的位置。
就算现在有所顾忌,不能直接杀了他们,但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收起不该有的心思,还是可以的。
突蒙察觉到拜罗阴沉怨怒的目光,不由皱皱眉,有些不明白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
他刚才不是一直跟白一弦和燕朝的一众官员交谈的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就又开始展现对自己的恶意了?他这个目光,让突蒙很不舒服,而且心生警惕。
突蒙转过头,垂下眼睑,暂避锋芒。
而德布泰那边,却毫不示弱的跟拜罗给对上了。
德布泰竟给了拜罗一个挑衅的眼神,这无疑让拜罗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其实德布泰的表现还算正常,他以前就不惧拜罗。
为了帮助吉术,经常跟拜罗对着干。
以前拜罗不管干什么,他都要阻止,直接跟拜罗硬刚上。
但问题是,拜罗以前不知道德布泰的野心,德布泰与他对着干的时候,拜罗最多气的骂德布泰是个夯货,被吉术当枪使还不自知。
如今拜罗知道了德布泰的野心之后,他再与拜罗对着干,在后者的眼里,那与以前就大有不同了。
那就是野心勃勃,心机颇深。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
吉术反而是给德布泰当了枪使,他用吉术,瞒住了自己的野心,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