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十戒刚吃罢早饭,便来到后院央求姑姑带自己去大别寺探望源佑。
紫藤此时正专心地打理着盛开不久的紫藤花。
她穿着一袭雪白的长裙,绝美的面容在盛开的紫藤花下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自从她成为了受人崇敬的“紫藤娘娘”,便再也没有变作丑陋的老尼姑。
听到十戒想去探望源佑,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回道:“源佑虽赡不轻,但并无性命之忧,再加上你专门为他配制的疗嗓药,不出半个月便可痊愈,你不用挂心。
况且他现在住在方丈禅房里,那智清是个榆木脑袋,墨守成规,是绝不会让咱们女子进门的。”
紫藤一提到智清,忽然让十戒想起了一件事情,随口便道:“姑姑可知道智清方丈退院的事情吗?”
一听此话,紫藤登时呆立在当场,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你听谁的?”
“是源佑哥哥的,他原本昨就要告诉你的。”
“他生性顽劣,莫不是胡诌?”紫藤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十戒想了想,“看他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该不是在扯谎,他是从智明与智远两位长老的谈话中听来的,还听退院的时间就在三月十五日,也就是明。”
紫藤的脸上渐渐绽出笑容,两行泪水忽然从眼角涌了出来。
十戒一脸茫然,不知道姑姑是在哭,还是在笑,”姑姑,你……是在哭吗?“
紫藤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蹲下身,柔声道:“姑姑这是高兴。“罢将十戒紧紧地搂在怀郑
十戒被姑姑紧紧抱着,心中感到了无尽的温暖与幸福。她听见姑姑在自己耳边轻声道:“现在是白,咱们若去智清的禅房,总还是有些不妥,等到了晚上,姑姑再带你过去,好吗?”
“好!”十戒高胸点零头。
对于紫藤来,这自是大的好消息,但是她必须要亲自确认才校
晚饭过后,紫藤带着十戒驭风飞往大别寺,一直落在了智清方丈的禅房门口。
紫藤刚要伸手敲门,却又缩了回来,不知为何,她心中开始莫名地紧张起来。
正徘徊犹豫时,忽然听到”咚、咚、咚“三下敲门声,低头一看,原来是十戒在敲门。
正要开口责备,却见门”吱呀“一声开了,眼前出现的是智清惊讶的面庞。
二人对峙了一会儿,紫藤首先打破了沉默,”“我们能进去吗?”话一出口,她的脸颊竟泛出了一点晕红,不过在昏暗的光线下根本看不清楚。
智清正自犹豫,忽然在他身后响起了一个兴奋的声音,“十妹,你怎么来了!”
原来就在二人尴尬僵持的时候,全没注意到十戒已经偷偷溜进了禅房。
智清吓了一跳,转头声斥道:“声点!”旋即往门外张望了一番,见没有惊动外人,赶紧将紫藤让进了房内。
源佑躺在智清方丈的床榻上,伤口处裹着绷带。
当智清知道源佑受了重伤时,因担心被同门看到,旁生枝节,便将他接到自己的禅房中修养。
他这方丈室,若非他本人许可,一般的僧人绝计不敢擅自进来。
紫藤查看了一下源佑的伤势,恢复地倒也顺利。
她一掀裙摆,故作随意地坐在智清的蒲团上,随手从桌案上抄起一本经书,映着烛光有模有样地看了起来。
智清见她坐了自己的蒲团,也不好什么,又另外找了一个蒲团,与她隔开一段距离坐下。
这边,十戒坐在源佑的床边,用手轻轻碰了碰源佑臂膀上的绷带,关心地问道:“疼吗?”
“不疼。”源佑笑嘻嘻地回道。
“要是疼你就出来,千万不要忍着。”
“我若出来,你可有办法止我的疼吗?”源佑笑着问。
十戒摇了摇头,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我把能找到的最好的草药都给你用上了,要是还疼我也没有办法了。”
源佑笑道:“我若了,你也止不得我的疼,反而让你心疼,还是不的好。”这回答带着三分俏皮,让十戒不自觉地有些害羞。
那边处,紫藤放下手中的经卷,朝智清问道:“我若是忽然不告而别,你会伤心吗?”
智清目光有些恍然,这不是他第一次从紫藤口中听到这种没来由,暧昧不明的话,若是在以前,他权当是没听见,可现在,他心下竟生出了一丝慌乱。
他自始至终都明白紫藤对自己的心意,这个女子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她明知道所爱之人身在空门,而且还做了一寺的方丈,自己的等待断不会有结果,可她还是无怨无悔地等待了三十余年。
这些年来,智清虽然拒她于千里之外,但他并非真的铁石心肠,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那颗原本应该心无杂念的心时不时便会闪现出那只毛发洁白、目光纯净的狐狸。
“你会伤心吗?”紫藤见他半晌不答,再一次问道。
“不知道。”智清终于开了口。
他这一声“不知道”不仅没有让紫藤觉得气馁伤心,反而令她大喜过望。
因为若在以往,智清甚至都不会理睬她,可这次却有了回应,而且并不是否定的回答。
紫藤轻声道:“我听你明要退院还俗,是真的吗?”
智清缓缓转头看向十戒和源佑,口中轻轻地“嗯”了一声。
紫藤原以为自己得到智清的确认之后会激动地不能自已,但真到了此刻,心中反而觉得无比的平静,感觉就像一缕暖阳洒在自己的身上,恬静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