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珉之的手有一点发抖,冷笑道:“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王兰之沉默片刻,道:“我们琅琊王氏的玉碟一般有个传统,就是送给正室妻子。所以据说王雪之每遇到一个相好,就会赠送一个玉碟,被人嘲笑说王雪之的相好怎么个个都有,难道王家的玉碟是批量生产的,所以爷爷难免动怒。爷爷的二儿子王歌之据说年少成名,武功高强,为人放荡不羁,据说他出将入相,无所不能,也是当年的风云人物,众人甚是满意,但身为琅琊王氏,又是爷爷的儿子便没有选择妻子的权利,于是王歌之逃婚了,这么多年是生是死没有人知道。不过王歌之品行操守甚好,口碑极佳,应该不会像他哥哥一样批量生产玉碟送给姑娘。”
秦珉之脸色微冷,道:“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君临刚走过来,就看到面色不善的秦珉之逃似的离开这里。
君临正觉得奇怪,好像师兄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打扰,看到王兰之她便连忙走过去,道:“怎么了?你惹我家师兄生气了吗?师兄狠起来,连我都怕。”
王兰之疲惫的扶额,简单的告诉君临刚才发生的事情。
君临听了果然是一脸震惊,不停道:“难怪啊,难怪。”
王兰之奇道:“难怪什么?”
君临猛然想通什么,但是又犹犹豫豫起来,扭捏了半天,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但是又怕你生气。”
王兰之饶有趣味的说:“问。”
君临大着胆子伸着脖子问:“兰之兄,你是王雪之的儿子还是王歌之的儿子,还是王家老爷子的儿子?还是王家旁支的子弟?”
王兰之的笑容凝固了,面无表情的对店小二道:“结账。”然后霍的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
君临连忙叫唤,道:“别走别走,你们都吃饱了,我还没吃,等我吃过再结账可不可以啊……”
可惜,王兰之像是没听到一样接着往前走,君临连忙追上去,不停的道歉道:“我错了,我不该问你这种问题,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知错了,我冒犯你了,对不起!”
王兰之并未说话,啪的一声展开折扇,大步往前走着。
君临跟在后面,碎碎念道:“兰之兄,你不要这样啊。你别不理我啊!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理人,泽兄也是,兰之兄也是。”
王兰之慢悠悠的走着,对君临的话置若罔闻。
君临拉住王兰之,露出一个‘你奈我何’的笑容,道:“兰之兄,兰之兄,你不要生气嘛!指不定你和我师兄还真是有啥关系呢。”
王兰之也忘记刚才君临的无礼,啪的一声收起折扇,道:“你确定?”
君临看到王兰之来了兴趣,也不计较刚才她的无礼,顿时翻身农奴把歌唱,与刚才凄凄惨惨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气定神闲,挺胸抬头,双手备后,面带微笑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师兄以前跟我说过他的一些往事,其中就包括他扔掉一块玉佩的事情,哦,那应该不是普通的玉佩,是玉碟。”
王兰之并未计较君临此刻的双手备后,反而是问道:“秦公子幼年如何?”
君临就把她知道的全部说了。
从平时与师兄秦珉之相处的只言片语中,君临也能知道秦珉之的整个童年。
据秦珉之形容,秦珉之的母亲秦氏貌美如花,善良温婉,是天下最好的女人,但这一评价秦珉之混入太多的主观情绪,可信度稍微有点低。
秦珉之刚生下来就没见过他的爹爹是谁,他只能和母亲秦氏相依为命,一般而言,被男方抛弃的女方都会怨恨男方,但是秦氏却没有,她一直说秦珉之的爹爹是她的英雄。
可惜她一生的苦难大部分都是她的英雄带给她的。
秦珉之的玉碟便是秦氏给他的,当年这玉碟便是秦氏和他爹的定情信物,秦氏自然是十分珍惜这玉碟。
可惜这秦氏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秦珉之在没遇到师尊之前那可是吃不饱穿不暖,因为营养不良、瘦瘦小小,时常被村子里的大孩子们欺负。
秦氏母子居住在远离中原的边境小镇上,那个地方壮观,很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非常贫瘠,尤其是水资源很是缺乏。
因为水源缺乏,所以呼吸间仿佛都能感觉到这股焦躁。羊群路过也会拂起数不清的烟尘沙土。
秦珉之在没遇到师尊之前时悲惨的,营养不良瘦瘦小小,汉人本来就比那些草原人瘦小,所以那时候的秦珉之打不过那些高高壮壮的大孩子们,再加上大孩子很是鄙夷汉人,常常骂秦珉之是汉人生的杂种,还没爹,还嘲笑秦珉之的母亲被野男人抛弃了。
秦珉之于是经常和他们打起来,哦,不,是他单方面被揍,即使打不过,他也无法对那些侮辱的话语置之不理,所以他时常带着一身的伤,但是他年纪虽然小,但是非常早熟,总是习惯把伤口藏起来,不让秦氏看到,面对秦氏时总是一张笑脸。
秦珉之有时候会把那些往事当做笑话说给君临听,说他小时候总是把伤口藏起来,不让秦氏看到,但有一次秦氏撸起他的袖子看到他胳膊上被人咬了一大口,鲜血淋漓的。秦氏很生气,问他是不是打架了,他那是只是个小孩子,但还是笑着说没有,没有,是跌倒的,撞到石头了。秦氏生气的问磕到石头能磕出牙齿咬出的痕迹吗?师兄灵机一动,说因为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这是一块长着牙齿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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