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庭推门进去。
以为她折返，他露出欣喜，却在见到人时，脸色沉下。
“你还没走？”
顾韶司神色平淡，显然失望。
“我在等你。”
顾韶司没说话，俊脸之上，如刀凿的五官却拧在一起，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心情不佳。
何况顾少庭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对他的脾性多少了解。
“有个问题，一直以来我都很想问你。”
顾少庭灼灼的目光盯着顾韶司，不放过他脸上半点表情。
顾韶司挑眉，等待他的提问。
他围着顾韶司转了一圈，却突然发出轻笑：“六年前，你为什么要放她走？”
这个问题藏在心里多年，他一直想知道，却有从来不问。
今天，他想知道。
“如果我说，我并不知道，你相信？”顾韶司盯着他的眼，神色晦暗。
如果知道她要走，他如何也要将人留下。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顾韶司这一辈子，没说过假话。
基本上，他也没有必要说谎。
“但你们分开了，这也是事实。”顾少庭叹气，“如果你真的为她着想，那就放手。”
放手？
顾韶司微眯起双眼，炙热的目光透着怀疑：“我放手，你再追求？”
有种心事被揭穿的窘迫，很快，顾少庭也释然。
“没错，我是对丫头有不同的感觉，但你放心，我对她没有那种用心。”顾少庭解释，“我只当她是朋友。六年前，她是我嫂子，六年后，她是我用心去交的朋友，与你跟她之间无关。”
犀利的眸子在探寻。
他一双眼睛澄澈如泉，无半点波澜。
顾韶司相信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略警告。
否则，即便是兄弟，他也绝不放过。
夜深。
汪海薇和季柔想破了脑袋，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
“这样，伯母，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季柔眼里充满了狡黠。
汪海薇着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秦瑶瑶还没把我们做的事情全都抖出来，我们自己反倒说出来了？”
“不，你先别着急，听我说……”
季柔把计划说了一遍，汪海薇斟酌再三，觉得有道理，脸上露出了笑，“好，这个办法好，就按照你说的做。”
刚达成协议，顾家兄弟一同踏入东苑。
两人脸上略显慌乱，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这么晚了，你们还过来敢什么？”汪海薇强自镇定，就近的沙发坐下，姿态优雅暗藏紧张。
顾韶司冷眸从季柔身上扫过，季柔感觉背部发寒。
他锐利的眸如同刀子一般，毫不留情地落在汪海薇身上，“事到如今，你想装傻？”
他居高临下看着汪海薇，唇角噙着嗜血。
汪海薇一震，心跳加速。
她害怕了。
手不安地在腿上捏着，声音好不容易才稳住：“作为你的母亲，你三番两次这么跟我没大没小的说话，我倒是觉得可悲。”
不等顾韶司先说什么，汪海薇冷笑：“怎么，在你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母亲了？”
“这也未必。”
顾韶司在她对面坐下，顾少庭随后坐再他旁边，听着他说，“或者，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或者是我唯一见过最自私的母亲。”
“你混账！”
汪海薇厉斥，“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
她怒瞪眸子，像一只被拔须的老虎。
此时此刻，在他们的眼里看来，她就像是急跳脚的小丑。
对于这位母亲的所作所为，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她不该对秦瑶瑶那么残忍，因为，那是他们兄弟两个都想守护的女人。
“妈，别垂死挣扎了。我们今天晚上过来，就是想问清楚关于六年前的事。”顾少庭冷漠道。
没想到两个儿子对秦瑶瑶都那么伤心，汪海薇气得几乎吐血。
见势不妙，季柔赶紧站出来。
“你们别为难伯母了。想知道什么都问我吧。”
这似乎在意料之中，顾少庭淡漠的眼神投去，冷笑，“好，那你倒是说说，六年前，你们是怎么对丫头的，我要听细节。”
“细节没有。”季柔眼底说不出的平静，她看向顾韶司，见他神色冷漠，仿佛当她是透明的一般，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他始终还是不肯正眼看她。
敛了思绪，季柔哽声：“当年，我因为嫉妒她，所以什么事都玩针对，什么勾引男人，什么绯闻，全都是我一个人搞出来的。为的就是逼她离开。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怎么都不肯走。幸好，在雨后还是因为走了。”
“可是你们怪不得我。她跟陈烨确实有关系。倘若不是如此，当年她离开后，陈烨也不会因为她走了，所以没了命。”
她最想秦瑶瑶死，只可惜死的人是陈烨。
如果可以再重来一次，她会毫不犹豫选择杀死秦瑶瑶，绝对不会让她再出现。
六年了！！
她该死的又出现破坏本该拥有的幸福。这个女人，根本就是灾星。
顾少庭难以置信：“原来，真的是你。”
“是。是我。”
季柔视死如归的表情，她看向顾韶司，不死心问，“韶司，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的心理，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
顾韶司神色淡漠，面无表情地回答：“是。”
“……”
季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