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大殿之上。
顾温婵无比虚弱的趴在地上,眼皮沉重,总是想闭上,但她不断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睡,不能睡,睡了就再也不能报仇了。
隐隐约约中,顾温婵听到两人的对话。
“眠歌,这次你着实做的过分了些。”高渐离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眠歌的声音中带着些畏惧,连忙解释道,“魔帝赎罪,属下也是想在她的嘴中套出金灵珠的下落,可是她的嘴太硬了,属下不得已才施了刑。”
“结果呢?”高渐离紧接着问道。
眠歌迟疑了片刻,望了望趴在地上,毫无声息的顾温婵,说道,“属下无能。”
高渐离忽的笑了,说道,“你不必如此紧张,本帝明白你的担忧,便也放任由你去做,可不管怎样总要注意分寸。魔后的地位早晚都是你的,过几日等淮遇的身体好些,本帝便帮你们主持婚宴,到时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坐上魔界女主人的位置。”
顾温婵蜷缩着的身体动了动,他要成亲了?
“谢魔帝。”眠歌双手抱拳,低眉顺眼的说道。
“下去吧,本帝要独自会会老朋友。”高渐离朝眠歌摆了摆手,说道。
随着便是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透过眼角的余光,顾温婵能看到眠歌的背影逐渐远离,大厅一下子变得空荡的可怕。
“凤阙上神,既然来到我黑暗之境,那便是本帝的客人,哪有不请客人入座的道理?”说着,便有座椅自动到了顾温婵的脚下,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腾空起来,坐在了身后的座椅上。
“嘶——”身体刚接触到座椅,顾温婵便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前的鞭伤和脸上的刀伤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温婵下意识的低了头,女人爱美乃是天性,此刻她甚至能想象出她的脸上蜿蜒着一道又一道的血痕,错综复杂,像是沟壑般。
“凤阙上神,以往你战无不胜,居高临下,如今竟也落得这般田地,只是小小的护法,你都对抗不了了吗?”显而易见的,高渐离这番话里并未有同情之意,反而满满的都是嘲讽的语气。
顾温婵心中的火苗顿时烧到嘴边,她也顾不得自己是否能够力敌,反正脸都这样了,即便活下去也没有意义。
“高渐离,你不要在那里故弄玄虚了,你明知我现在还未恢复凤阙的身份,才敢这样在我面前肆意妄为,但你的骨子里还是对凤阙有畏惧之心的,否则又怎么会到现在还不敢出来?”顾温婵尽量让自己的话说的有底气些,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最不济也要知道敌人的样貌吧。
“笑话!本帝魔功已成,六界之中再无人能压制住我,别说你只是凤阙的转世,便是她如今尚在人间,那又如何?”高渐离的话中隐约藏着些怒气,没人会喜欢总谈论他的失败,即便那只是曾经。
顾温婵紧接着说道,“若是你不怕的话,那又为何将我和凤阙剑掳来?”
“小丫头,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只会让你遭受更多的苦难而已,便让你看看你眼中无所不能的凤阙剑,现在是如何匍匐在本帝脚下!”原本顾温婵只是高渐离的囊中之物,他有的是时间来跟她周旋,可谁知顾温婵竟如此不知好歹,不仅不向他跪地求饶,反而连连让他生气,难道她真的不怕死吗?
倏地,顾温婵离开了坐着的椅子,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掠去,最终在炼炉的面前停了下来。
缓了缓身形,顾温婵抬头便看见了凤阙剑悬浮在半空中,剑身的周围有着浓重的黑气,牢牢的将它包围其中,而凤阙剑的剑身止不住的战栗着,努力的想要冲破束缚,却受到那黑气的桎梧,动弹不得,发出悲戚的剑鸣,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般。
“凤阙剑!”顾温婵未曾多想,便朝着凤阙剑的方向伸过手去,妄图能救下它。看到凤阙剑如此,顾温婵的心中也是如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果然灵器是与人相通的吧,她甚至能感受到凤阙剑的恐惧,因此这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可是,魔帝又怎会让她有机可趁,原本围绕在凤阙剑周身的黑气,忽的像是长了眼睛般,过渡了一部分在顾温婵的周身,紧紧环绕着她,挣脱不了。
“凤阙,你且看看,当年你叱咤六界的上古神剑,如今逃脱不了本帝的桎梧,若是你将那金灵珠交出来,说不定本帝便会将这无用的凤阙剑还给你,若是你不识相,硬是要跟本帝作对,那么你的同伴们都将因你的固执失去性命,而这凤阙剑,本帝便将它投入炼炉,融成一滩无用的铁水,到时看你还如何嘴硬!”高渐离阴狠的说着这番话。
顾温婵脸色大骇,她不敢动,黑暗中,总觉得有双眼睛在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告诫着她千万不要耍花样,她也不能动,她的功力实在太弱了,弱到根本不堪一击,更别谈跟魔帝高渐离抗衡,那简直是以卵击石。
顾温婵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始终萦绕着凤阙剑悲戚的剑鸣,面前浮现了暮蘅浑身浴血,死在她怀中的模样,不,她不能再让染久和青衍遭受这些,若是连身边挚爱之人都拯救不了,何谈拯救天下苍生?
“你放他们走,我把金灵珠交给你。”顾温婵睁开了眼睛,坚定的眼神像是星星般闪着耀眼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不过本帝的阶下囚而已,有何资格跟本帝谈条件?”高渐离轻蔑的说道。
顾温婵站的更直了,面上无悲无喜,语气平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