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却道:“可我并不想换怎么办?”说话间,一挥右手脱去画袍,画袍应然伸张于前,如星月铺天,银河乍泄,似如屏障,晕天转地。随即转身急遁。
却见范寿忠铁杖一挥,画袍翩然倒转。一个飘摇,又如影随形穿戴在了易的身上,一摇身截在了易的前面,易不觉一惊,这范寿忠的轻功果然了得,轻如鬼脚,游若魅影。足不沾地,衣不染尘。顿觉十分难办。这下跑不掉了。又听范寿忠言道:“穿了老夫珍宝,又不留下天殛,可是欺我年迈?”
易不禁嗔道:“敢情受害姑娘家的百两黄金也是这么收下的?”
范寿忠仍是枯面无色:“是不是也得收下!”
易抿嘴冷道:“看来我是脱不下来了?”
范寿忠道:“能留下来的只有天殛!”
易道:“那就别怪我穿走了?”
“你有这本事?”范寿忠一脸不屑,他见识了易在水龙阵中的表现,知道他有多少斤两。
易牙关一咬:“那你就别后悔!”说话间,左脚一蹬,身形瞬间平移三丈。范寿忠面色一沉,心中一震:难不成这小子隐有实力?身形追然而去,而易却是沾人便走,倏忽间身形已换七八次有余,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突不破老者的阻碍,被那根定河杖拦得死死的,竟无一脚跨出周方三丈之外!
易猛一提气又往西边西南冲了两冲,速度较之以前更快,可结果依然如此。
只听范寿忠轻蔑的笑道:“娃娃就这点本事?”
易站在路边的一从矮草碎石上,画袍随风起舞,星月两换,可神情却是沮丧万分,拱手道:“真没想到天下间还有如此身法,活人芝之外,必有绝妙步法!”
范寿忠冷哼一声:“想不到,你到还是有些眼力。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眼色?”
易当然明白其中之意,避下不答:“不知这身法跟笑纳手俞多的无尘步相比,有没有高下之分?”
“别提那个畜生!”岂料范寿忠闻得此言竟勃然大怒!
易不禁一怔,如此骂人,其关系不言而喻,也难怪他身法如此了得,忽然又想到刚才老人在叙述往事的时候也曾因为气愤为抚胸闭目。心下忽然一喜,真是天助我也!佯装不知道:“难不成?你不如他?”
范寿忠闻言果然更怒,铁杖一顿:“放肆!”呼吸骤然急促,胸口起伏加剧,他年老体衰,靠活人芝续命,此物虽神,可也无长生之能,老人体衰至此,能有如此功力神通,全靠平心静气,让身体中灵妙功力运转絮毫不乱,不可轻易岔气。
果不其然范寿忠果然以手抚胸,闭目按下胸中结气!却听易骤然一动,范寿忠却不慌忙,胸中闷气,不过一呼一吸便以调正,施展身法猛然追去。一瞬之间,以易之能,不过百丈,范寿忠自持身法奥绝,毫不在意。
却知三丈之时,忽然凭空生出一道气结,阻住范寿忠,范寿忠不禁一惊,心道这娃娃竟然在一动之间,遁去之时还不忘结下阻术?倒是有点意思,轻轻走过去仔细观察,却发现地上气障由二石一草丛中执出,当下一挥铁杖,欲荡去碎石,破开此结。
范寿忠乃盗术奇才,奇门遁甲虽不精通,为了盗宝,却也知道一些,像这种小术,他自己也用过,遭人追击之时,顺手布下碎石,灌木,甚至树枝等物布阵,做一道屏障,可挡一时之缓。不知之人更是奇怪不知所措,其实只需绕过结阵物件即可,亦或打乱结界物件,气障便不攻自破。
谁知范寿忠这一杖下去,碎石竟然稳如磐石,丝毫不动,范寿忠枯面一动,不禁沉道:“原来这小子擅长阵术。”有善于结阵之人会在自己的结阵之物上顺手设下防护,以求不破,倒也是常见。只怪自己一时气愤,没看清他下手的手段,要不然自己稍加琢磨,也可以破解。
范寿忠自知亦不可多浪费时间,易既然精通阵术,若是让他藏了去,自己怕也不好寻找。便展开身法欲绕开气障,岂知转身一动,“咚!”的一声竟又被另一道气障挡住。
范寿忠一怔,立刻意识到不对,一挥袖芒。“咚咚咚!”气障八面,一团团将范寿忠死死围住。
果然,这不是一道气障,而是一个结阵!
范寿忠瞬间想到了易为何明知逃不出自己的身法,还为何要在这四面八方抱头逃窜,原来早有此计。不禁猛击铁杖,盛怒连连。
晨风落曦,日初山明,鹊起木巢,人出画楼。
又是一天之正辰。汴京城里更是相呼相应,笑语开眼。入江湖来,易第二次进京,仍是个如画的朝阳大清早!易似乎并不记得上次的引人注目,边走边欣赏着引风轻摇,见光生彩的绝世之袍,此刻,正是闪乎不定的青山立日晨曦图,恰映此景。
原来易在贪狼星范寿忠的三丈之地内腾移之余踩石结气,促成结阵。又在范寿忠分神之时溜走,可惜范寿忠不懂奇门,又没有看到易是怎么出阵的,竟被困住,不得逃遁。倒便宜了他,一路畅行直到京城。
易虽有惜宝之心,却已看出两边人流对自己的讶异之色,自己又有急事,脚下却不曾慢下。片刻间便就来到了奉悦来酒楼,易一抬头,轻轻念吟了这副联:“奉月陪酒今朝醉,来人得意明朝回。”便松了一口气施然步了进去。
一进楼就直接扑到了柜台上吓了曹掌柜一大跳。待看清是易后,曹掌柜更是先喜后惊,一声“易公子”后,曹掌柜不禁惊道:“你是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