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现在,结果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连红缇百雅看着眼前的荒芜,都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去劝别人原谅红缇真予。
逆枫已经在尝试结阵了,目标是红缇真予。
红缇百雅想说话,话却哽在喉间,红缇松穆担心她,一直站在她身后。
术法之力散得差不多了,厄散的怨气也积攒得差不多了,他走到红缇门的几位长老身前,劈头盖脸骂道,“我徒弟怎么惹你们了,瞧瞧你们把一个好好的人逼成了什么样子,你们看看,你们看看……”
厄散颤抖着手,指着在原地失魂一般转来转去的红缇真予,“我徒弟要是傻了还是怎么了,你们谁都推卸不了责任!”
站在三位长老后面的红缇成夏道,“厄散大师,这件事责任全在红缇真予自己身上,长老们根本没逼他。”
“你算哪根葱,我跟你说话了吗?!”厄散撒气一般道,“我徒弟投胎到红缇门,简直是倒霉至极!”
凡华几人不理他,只是沉静地看着红缇真予。
红缇真予在原地走来走去,身体仿佛失去了知觉,分明已经一身伤,却好似感知不到疼痛,低着头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没了……”红缇真予神情恍惚,“怎么没了……”
阵法已经消散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散的,他好像断过片一样,完全不记得前面都发生了什么。
逆枫抬手,一个新的金色阵法将红缇真予圈禁起来,红缇真予在阵中动不了,这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厄散担忧地跑过红缇真予困起来这般大小,厄散与红缇真予近距离对视,这才发现红缇真予眼神空洞,“你这这……”
红缇真予无力地看着他,轻声道,“师父,我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什么?”厄散上下察看他的伤势,“你伤得很重,等等,为师帮你看看都伤了哪了。”
“你捅我一刀。”红缇真予感觉说话也费劲极了。
“啥?”厄散担忧看他,“徒弟,你还有光明的未来呀,可不能想不开哇。”
“没有,我没有想不开。”红缇真予低低道,“你捅我,我不会怪你的。”
“你,你……”厄散不理他的话,“捅什么捅,就你这状况,我要再捅一下,命可就交代在我手里了,我不捅!”
“我不会死的……”红缇真予低喃,“我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红缇百雅看着他,难过极了,她强压泪水,看着难受,索性背过身不看。
天度冷哼一声,只道,“这回,你可真是罪不可赦了。”
红缇真予转眸看他,声音沙哑,“我,连累了多少人?”
“哼。”天度轻哼道,“估计一座山是装不下的。”
红缇真予垂眸,心沉,眼涩,闭目后,只觉心口有哀伤涌动,令他胸闷极了。
厄散把天度推开,“离我徒弟远点!”
“师父。”红缇真予紧闭双眼,把莫名其妙出现的泪水锁着不让它流出,“我想睡一会。”
“啊?”厄散忙道,“别睡,我们先看看怎么回事再睡啊,你伤这么重,万一醒不来怎么办?”
红缇真予垂下头,只是迷糊呢喃,“等我睡醒……我们想办法,想办法……”
——
“吱吱吱——”
窗外的鸟虫鸣叫,墨汁又滴到宣纸上了,姜永仪摇了摇头,扔了手里的笔,负责研墨的小风道,“殿下,您已经写错很多次了,要是不想写,您就先吃点东西吧。”
姜永仪轻轻靠在檀木椅上,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不舒服。”
“殿下,您心里是怎样的不舒服?”小风抬头看他,“是不是写得不耐烦了,想找个人削一削?”
姜永仪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晚点让人去问问,看看北陆的事情怎么样了。”
“扣扣——”有人敲门,“殿下,三位神门门主求见。”
姜永仪顿时坐直了身,“终于回来了。”
小风纳闷道,“殿下,您要见吗?”
“见!”姜永仪起身出去,小风连忙跟上。
——
姜永仪到大堂时,单沁几人行礼,“太子殿下。”
姜永仪点头,坐到主位上,“三位门主是刚从北陆回来的?”
“是。”单沁道,“太子殿下,此番我们是为北陆的事而来的。”
“此话怎讲?”
单沁与木昀和术言对视一眼,道,“太子殿下在南陆可能不知,北陆神门之人疯狂至极,此番他们竟然开启招魂阵法,虽说不知目的为何,却是引出异魂一事。”
姜永仪微微挑眉,“哦?所以,你们来找本太子,是因为异魂这件事?”
“不。”单沁严肃拧眉,“糟糕的不是这件事。”
还有让他们觉得比异魂更糟糕的事?
姜永仪眸光一闪,难道真出现做法预知到的事?
单沁沉声道,“妄图利用招魂阵法达到自己的目的已是为世所不容,没想到当日红缇真予还将招魂阵法强行扭转成另一个传送魂魄的阵法,我们不知道异魂的事,若是他是为了送异魂离开才做出这种违背常理的事,我们倒不至于担忧抗拒,但是当时,阵法中的术法之力不足以将人送离,于是他不顾一切增强阵法中的术法之力,最后导致……北陆至少上百人死亡。”
“嗯。”姜永仪轻轻点头,“所以最后?他成功了吗?”
木昀皱眉,“他成功了,但是他……”
木昀看向单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