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白一改登基之后的庄重严肃,突然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在冷月面前表现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的冷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冷月不为所动,一脸正经:“你可像个人吧。”
江听白:“……”
他实在是有点不明白,自己这样怎么就不像人了?
冷月不理会江听白脸上五光十色煞是精彩的神色,转头走了两步,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椅子上,抬起眼,冷冷的朝着江听白看了过去。
江听白被这张丑出了天际的脸看的实在是有点浑身不自然。
“我说,咱商量个事呗?”
“不行!没得商量。”
江听白瘪着嘴:“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什么事都不行,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你不是皇上么?你不是忙得要死么?在我这耗着干嘛?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还有,好好一国君王,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面对冷月的谆谆教导,江听白倒是不以为意,而是提步大摇大摆一点不注意形象的走到冷月身旁的位置,也坐了下来。
自从登基以后,他每天谨言慎行,时刻记着自己是西凉的君王,所以说话、做事、走路、举止,都十分的在意。
而这样的他,却不是真正的他。
他不知道江行烈几十年如一日这样过来,是不是也会觉得累,但他是真的觉得很疲累。
面具这种东西,他早就习惯了戴。
如果没有冷月,或许他的一生,都会这样下去。
可是自从遇到了冷月、遇到了夜九宸,感受到了那种潇洒不羁、肆意妄为的生活之后,便像是被施了法咒、感受到了魔力一般。
此刻,冷月出现,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就和从前一样,不必在意表情、不必在意说话的语气、气势、更加不必在意自己走路和坐下的姿势。
所以见到冷月,江听白才猛地发现,原来心底的开心和恣意,是多过疑惑的。
即便,他还是有很多问题需要冷月来解答,但是此刻,他却想要多体会一会儿这样的状态。
毕竟,这样的江听白对如今的江听白来说,已然是奢侈。
“我天天都在意,只有在你和夜九宸的面前,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蓦的,江听白一句毫无征兆的话,让冷月都不由得微微一顿。
他不是没见过江听白各种各样的样子,只是眼前这个委屈的,疲惫不堪,却又无奈的江听白,倒是冷月第一见。
也许是肚子里的孩子让她发挥了一丁点的母性,生平第一次,冷月倒是没有毫不客气的怼回去,而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像是默认了江听白在自己身边短暂的放肆。
而江听白察觉到了冷月的默许,嘴角也不由得向上扬了扬。
有朋友就是好。
“对了,你不是都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么?怎么夜九宸还让你一个人……
不是我说你,冷月,你也太不注意了吧。
别的女人怀了身孕,你都恨不能躺在床上连动都不动弹一下,你可好、边境、战场、皇宫、杀人放火……就没见有你不能干的事。
还说我?
我看你才应该有点自觉才对!”
江听白一边说一边撇嘴,这么数落冷月一番,忽然间有种大仇得报的释然,让他整个人都畅快不已。
只是,话音落下还不等眨个眼的功夫,后脑勺冷不防的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江听白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眼睛也瞪大了,仿佛瞬间石化了一般。
他没出现幻觉吧?
冷月居然打他后脑勺?
“我……”
“你什么你?”
江听白瞪着眼睛看向冷月,冷月却是绷着一张脸,无比平静。
“朕现在可是西凉的皇上,你居然如此大不敬!”
“啪——”
江听白气势满满的朝着冷月说了一句,没想到刚说完,后脑勺就再次被人猝不及防的拍了一下。
冷月认真脸:“打的就是你西凉的皇上,有意见么?”
江听白:“……”
“有意见保留,反正你说出来我也不会改。”
江听白再次:“……”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寡淡清冷面瘫着脸,一个怒目圆撑怒气满满,无声的对视着,三秒钟过后,江听白却猝不及防的笑了起来。
虽然只过去了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但为什么这样的感觉,竟然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而冷月定睛看着面露笑意的江听白,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这孩子这是咋的了?
被自己两巴掌给拍傻了?
怎么挨打还傻乐呢?
这也太不扛揍了。
“我活到这么大,好像你是第一个,敢动手打我的人。”
冷月没听出江听白话语之中的感慨,“那是你早没遇见我,早遇见我,早你就挨揍了。”
江听白今天第三次:“……”
算了!
还是别跟冷月聊这些比较有深度的话题了,她理解不了。
顿了顿,江听白立刻将心底那些感慨和唏嘘全都收了起来,定了定心神,一本正经的朝着冷月问道:
“好了,说正事吧。
你是怎么成为羌无大武士的?
还有,你成为了羌无的大武士,那夜九宸呢?
是不是,那位出使西凉,传说中神秘的羌无大汉义子,就是夜九宸?”
冷月早就知道江听白会憋不住问出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