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女种田忙!
杨华忠道:“好好好,你放心,三叔一定带着乡亲们,把你娘的生辰办得热热闹闹的!”
……
杨华忠是个实干家,说到就去做。
隔天一大早,他就去了一趟刘家村,把戏班子的事谈妥当了。
当村后的学堂重新开课,传出朗朗的读书声的时候,山下的长坪村村口。
杨华忠家对面的那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戏台子搭了起来。
下昼,日头挂在西面的天空,还没有下山。
戏台子上便锣鼓喧天,丝竹管弦之音传出老远。
戏台子前方,乡亲们端着长高凳,扛着有靠背的大椅子,浩浩荡荡过来看戏。
不仅是长坪村,附近的其他村子,也都来了好多看戏的乡亲们。
长坪村好多小媳妇们,接了娘家的亲戚过来看戏。
也有好多人家,接了闺女和外孙回来看戏,吃油条。
戏台前面,里三圈外三圈,到处都是人,把戏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杨若晴和孙氏,曹八妹她们也坐在人群中,磕着瓜子,嚼着甘蔗。
“这是唱的啥戏文啊?怪好听的呢!”
杨若晴目光亮晶晶的,问坐在身旁的孙氏。
孙氏听得津津有味,搭在膝盖上的另一手轻轻敲打着,似乎在跟着台上那腔调而动作着。
娘这还很带感呢,杨若晴抿嘴笑。
孙氏对杨若晴道:“这叫梅花戏,是咱眠牛山这一带的地方戏曲,从前都是大家伙儿在田间地头做事,又或是在后山的茶园里采茶哼哼的曲调。”
梅花戏?
杨若晴讶了下,这腔调跟前世听过的一种戏曲很相似。
“那今个这一出大戏叫啥名儿啊?”杨若晴又问。
孙氏道:“第一曲大戏叫五女拜寿,说的是一对员外夫妇,生养了五个闺女。”
“大闺女嫁了个大官,二闺女嫁了个富商……”
还没正式开唱,孙氏几乎就剧透了。
杨若晴哭笑不得,心道娘她们还真是戏迷啊。
瞧这说剧情时候的样子,那么的激动,那么的可爱,就像回到了十六岁。
孙氏原本还想要接着剧透,这时,戏台一角传来了炮仗的声响。
抬眼一看,杨若晴看到杨华忠正拿着一挂炮仗在那燃放。
后面还跟着杨华明和杨华洲等,每个人手里也都拿着一挂炮仗。
杨若晴知道了。
因为沐子川的娘过生辰,唱大戏,为村里人谋福利。
所以村里有交情的人家,都会买挂炮仗过来放一下,以示恭贺。
几挂炮仗燃放完,锣鼓声更甚,角儿们轮番粉墨登场。
孙氏也顾不上跟杨若晴这剧透了,赶紧坐正了身姿,仰着头,全神贯注的望向前面的戏台。
杨若晴边嗑瓜子,边看戏。
这唱腔,果真跟黄梅戏如出一辙。
杨若晴喜欢这种地方戏,她对戏曲是外行,听戏全凭一双耳朵。
好听的,就是好戏
而且,这种戏里的独白和旁白,全都是用眠牛山这一带的方言来演绎。
小孩子是喊做小伢子,听着倍儿感亲切。
听着听着,整个人也都沉浸到了这戏文的内容里去了。
情节通俗易懂,而且是满大街撒狗血的那种剧情。
员外两口子生了五个闺女,前面四个闺女都嫁得非富即贵。
唯独老五,嫁了一个穷酸秀才。
秀才估计也是个死念书,念死书的。
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自己还没考上举人。
然后岳父那边过大寿,几个女儿女婿全都带着外孙回去贺寿。
老两口偏心眼咯,对有权有势的女儿女婿们笑颜相对,对老五两口子自然就很冷落了。
啥好吃好玩的,紧着其他的外孙外孙女们,老五家的孩子,吃饭都没上桌,蹲在灶房丢了一碗剩饭随便打发了下……
戏台子上面,扮演五女的角儿,边唱边哭,哭得幽怨凄婉,揪人心肠。
戏台下面,看戏的一众乡亲父老,尤其是妇人们,个个义愤填膺。
在那数落,指责,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不满。
杨若晴看戏,看角再看周边的人,越发觉得这种氛围,真有意思。
生活就是要这样,真实,接地气。
台上的大戏从下昼一直唱到天黑。
最后,剧情自然是逆转了。
五女婿终于跟范进一样中举了,然后岳父岳母那边,发了一场火,家里烧了个精光。
老两口先后去跟四个姐姐姐夫那请求收留,无一例外,都被女儿女婿给赶出来了。
大冷的天,滴水成冰,老两口沿街乞讨。
老丈人病倒了,老妇人在路边乞讨遇到了衣锦归乡的五女婿。
五女婿不计前嫌,问明了情况后,大发恻隐之心,将老两口带回了自己的家。
小两口悉心的照顾老两口,大家冰释前嫌。
五女拜寿这支戏曲,到此谢幕。
戏台上的帷幕,一点点合拢。
台下的看戏群众,也都扛起凳子椅子,议论着,交谈着,说笑着,吆喝着各自家去。
有的大人在人群中寻找自己家的孩子,有的老妇人被媳妇和闺女们搀扶着。
每个人都在戏文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艺术,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
众生百态,全在这哼哈的弹唱声中,演绎殆尽,留下的,是无穷无尽的思考。
……
“晴儿,我娘想请你去我家一趟,她说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