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路到了门前的大路上,身旁的人全都在说着吉祥和祝福的话。
大安微笑着应承着,视线却穿过人群,在寻找着什么。
略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也有点意外,有点失落。
“弟弟,该上车了,你在找啥呢?”杨若晴兴匆匆来到大安的身旁,微笑着问道。
大安方才收回视线,对杨若晴笑了笑,“好,上车。”
当他优雅的上了马车,车厢帘子快要落下的最后一瞬,还是忍不住视线越过送行人群的头顶投向不远处的自家的院子门。
然后,失落的收回了视线,落下的帘子隔断了一切。
当马车缓缓行驶,朝着清水镇的方向驶去。
当马车渐渐远去,最后变成一个遥远的小黑点时,送行的人群也已解散了。
这时候,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院墙的另一边缓缓走了出来。
望着那远去的马车,她嘴里喃喃着,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跟他说着‘珍重’!
然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赶紧身形一闪进了院子。
这边,杨若晴拎着一篮子白萝卜过来,正准备去池塘那洗干净了,今个上昼做萝卜炖牛肉吃呢。
看到前面那个身影一闪而过,她正要喊呢,就跑不见了。
杨若晴纳闷着呢。
小花这丫头,跑这么快干嘛呀?
没想太多,杨若晴接着去池塘那洗萝卜。
晌午的时候,又香又辣又软却又不失嚼劲儿的牛肉就做好了。
把老杨头和老孙头都请过来了,杨华忠和骆铁匠也过来了,骆风棠拍开陈年的女儿红,众人围着牛肉萝卜火锅开吃。
“我对我家外孙大安有信心,这趟去京城,八成能搞个探花回来。”
几口酒下肚子,老孙头抹了把嘴角的酒渍,兴奋的道。
老杨头也道:“我这孙子当真有出息,打从考童生起,到秀才,举人,进士,一路都是顺风顺水,一路通关的。”
“这趟殿试,十有八九还一样,哈哈哈……”
听到岳父和老爹轮番的这样夸赞大安,杨华忠脸上的笑容也是怎么都堆不住。
汉子道:“爹,岳父,你们也别说的那么笃定,这事儿不到最后落定,谁都不好说呢!”
“这参加殿试的那些学子们,可都是从各个洲,郡考上去的,也都是在各自的地方冒尖儿的人,聪明人多着呢!”
“咱大安那么聪明,肯定行!”老孙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杨华忠笑。
杨若晴道:“甭管他能不能中前三甲,反正能考到这个程度,对咱家来说,都知足啦!”
老杨头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咱老杨家能出个进士,这可是我做梦都没想过的。”
“从前那几十年,起初是把家族的希望寄托在你大伯身上,”
“哪晓得你大伯念了十几年,才考了个童生,哎!”
“后来我就放弃他了,改为培养你大堂哥,你大堂哥比你大伯要稍微好一些,至少给我考了个秀才回来。”
“说到底,还是咱大安为咱老杨家争光了啊,平步青云,直接就到了进士,老杨家祖宗的脸上都有光了!”老杨头迭声说着,兴奋得又抿了一大口酒。
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放到嘴里,大口的吃肉,大碗的喝酒,爽!
……
“小琴,你要二两银子,我可以提前把工钱预支给你,因为我五婶他们盖新房子的账目是交给我在管。”
工地的灶房里,杨若晴看着面前的小琴,温声道。
“只是,我想多问一句,你这每天带着孩子们都在工地上吃喝,家里就你婆婆公公在,也没啥走亲访友的,”
“预支二两银子,是要做啥事?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杨若晴又问。
小琴支支吾吾,目光有些闪躲。
“是不是你公公婆婆打发你来的?”杨若晴又问。
上一回孙家盖新宅子,原本旺福也托小琴过来说好话,好说歹说也让他过来工地做小工。
做了三天,第一天自己的铁锹挖到了别人的脚,幸好对方穿鞋子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天搬石头的时候,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第三天,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生怕别人跟他抢。
结果被一根鱼刺卡住喉咙,在那抠的,眼珠子翻白。
又是灌醋,又是让他吞大饭团,众人一通的手忙脚乱后,旺福喉咙里的那根鱼刺方才被弄出来了。
可那嗓子却是哑了好几天,孙家不敢再用他了。
盖新屋子,啥都想要图个吉利,你这整的事儿太多了。
于是旺福就歇业在家了。
从此又开始了游手好闲的生活,家里的油菜麦子还有菜园子啥的,都是小琴她婆婆在打理。
小琴一门心思的在工地烧饭挣钱,还得带俩个闺女,一天下来能挣八十文。
一家人就全都靠着小琴挣的钱过日子……
“如果是你公公打发你来预支工钱,你不能隐瞒!”杨若晴接着又叮嘱小琴。
小琴赶紧摇头。
“不是,跟他们无关的……”她嗫嚅着道。
看到小琴这阵势,杨若晴知道这是问不出来了。
而且,这当口也快要准备烧晌午饭了,没太多时间去缠磨这些,杨若晴便拿了二两银子给了小琴。
“一天八十文的工钱,给了你两千文,也就是二十五天的工钱了。”杨若晴道。
小琴连连点头,“嗯,我晓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