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敲锣的声音响起,拥挤在一起的众人立刻自动分开站成了两排。
从最外头进来一队士兵,手上俱抱着一捆柴火,大约总共有十个人。
他们依次将柴火堆到刑架底下,直堆的有半人高。
术士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符咒朝着天空扬起,底下群情激愤都举着手高喊着“烧死虎妖烧死虎妖。”
一个穿兵甲的士兵将点着的火把递给那术士,术士顿了一顿便向着母子三人走去。
正当这时,不知从何方突然传来阵阵雷声,那雷声由小及大,越变越大及至最后,众人只能将耳朵捂住。
术士愣在台上没有动,等众人再睁开眼睛抬起头时,那火把已经熄掉了。
术士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刚想唤士兵换一盏过来,突然不知从何方向射来一柄匕首,不偏不倚刚好扎中他的胳膊。
术士惨叫一声,捂着伤口在原地跳了起来,若不是那童子扶着,当时就要倒地了。
“怎么回事?”
“这人不是仙人么,仙人不是不伤不死么,他怎么还会流血。”
“是啊,是啊,怎么回事。”
台底下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一时间倒忘了上台去救那术士。
正当此时,一阵白雾腾空而起,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众人纷纷扭转了头朝另一边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戏台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口油锅,底下柴火燃的正旺,一个白衣公子坐在油锅之中,却毫发未伤。
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叹息声,所有人皆侧目盯着戏台。
那公子容貌俊秀,不似凡人,他双目猛然一睁,竟从油锅之中跳了下来。
有那胆子大的竟真敢爬到了戏台之上,往油锅里一看,锅里的油还咕咚咕咚冒着泡呢。
“油是滚的,是滚的!”
那公子并未说话,只用手指在戏台下面的墙上一指,墙上竟然凭空燃起一盏灯来。
这还不算什么,那公子又甩了下衣袖,不知是抛出了个什么东西到了术士身前,便有白烟冒了起来。
不过片时,就见一群老鼠成群结队朝着术士跟前跑去,挤挤攘攘唬得众人连连后退。
一时间整个刑场鸦雀无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颤颤巍巍地挤到人群前头,冲着那白衣公子便跪了下来,“真仙人啊,真仙人啊!”
随后众人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似得,从前往后纷纷往下跪去,一波连着一波,像海上的波浪似得。
“你们不必跪我,”
那白衣公子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十分响亮,隔着老远依然能听得十分清晰。
“我不过是一介凡人,这些把戏不过是关外的人坑蒙拐骗的一些小伎俩,被这术士学了去便为所欲为为害人间。至于虎妖之事更是随意杜撰出来的,不信你们问他。”
众人皆是一副愕然的表情,一起扭了头盯着那术士。
术士此时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他看了眼胳膊上不断上涨的黑线,想起刚刚那黑衣人传来的话,若是不实话实说,便让他当场毙命。
他不敢冒险啊,那不停往上蹿的黑线就跟被蝎子蛰了的感觉一般,又疼又胀。
“是是是,都是我瞎编出来的,根本就没什么虎妖。这些把戏都是骗人的,那油锅里面放了醋,看着已经滚了,其实一点儿都不烫。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真得不烫哦,你们看猫在里面都没事。”
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往油锅里放了一只猫,那猫再拎出来时身上没有一点儿烫伤的痕迹。
有那胆子大的地痞,竟然伸了一个指头去试,“不烫,没事,真的一点儿事也没有哦!”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戏台子上便涌上了一群人,纷纷将手伸入油锅,拿出来一看都没有什么事,这才相信那术士真是个骗子。
“那王妃。。。。。。”
不知是谁小声地说了一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了。
烧死王妃的时候他们都在场,每一个人都喊过要烧死虎妖的。
可这事也不全都是他们的错不是,连王爷都说王妃是虎妖的。
都是这个可恶的术士,都是他,就该把他千刀万剐。
风向立刻就调转了,这时候人们开始纷纷朝那术士身上丢臭鸡蛋还有菜叶子。
还有人拿着砖头块子往术士身上扔。
“是世子殿下!”
只见从一侧的成衣铺子顶上跳下来几个人,站在外面的几人皆蒙着面一身黑色的劲装,他们站成一个半圆,护在少年周围。
立在正中的少年则是一身青白的袍衫,此时正背对着众人解绳索。
“阿姐,钰儿来晚了。”
王洛清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她看了王钰一眼,抬起胳膊摸了摸他的脸颊突然惨然一笑。
“阿姐,没事了。”
王钰强忍着眼泪给她松了绑,将她扶下来,又将她交给身旁的一个黑衣人,之后才转向另外一侧绑着男孩的那根柱子。
等将母子三人全救下来以后,王钰才转向众人。
人群中仍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就连监视的兵丁和官员都没动。
王钰扫视了众人一眼,视线冰冷似箭,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垂下了头。
“尔等听信小人之言将我母妃活活烧死,今日又欲诛杀吾姐和吾甥,王钰在此与尔等割袍断义,”
只听“嘶拉。。。。。。”一声,王钰已经割断了袍衫的一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