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幼子“你这孩子总算为自己的事上心了一回。”
宋砚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母亲最近没有进宫去看望姐姐?”
宋夫人脸上有了担忧之色,轻轻叹息一声“去过,你姐姐最近瘦了许多,精神看着也不大好。幸好坔坔长得玉雪可爱,解了你姐姐不少的愁思,皇长孙也长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有两个孩子伴着,日子总不至于冷清。”
宋砚点点头,脸上一片好奇“皇长孙可与大皇子小时候相似?”
宋老夫人呵呵笑了起来“大皇子小时候可没他那么白胖,瘦瘦小小的,皮肤又暗,竟似未足月的婴儿一般,好在身子尚算强健。娘当初还玩笑你姐姐肉全长她身上了,亏了大皇子。
“姐姐生大皇子的时候我还只有五岁,我记得当时娘本在王府照顾快临盆的姐姐,可临生产之时却患了腹泻,只得回宋家了。”宋砚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的说。
“唉,可不是吗?一提起当年这事,娘就怨自个身子不争气。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好的就忽然腹泻不止,娘几乎认为自己是患了敛,又是伤心又害怕传染给你姐姐,只能连夜赶回宋府。谁知道刚回来几个时辰就听说你姐姐发作了,娘当时这心里担忧的不行,但幸好有惊无险,你姐姐与大皇子大小平安。”宋夫人想着当年的往事,心有余悸地说。
宋砚脸上带着一丝优雅的笑,手指轻轻叩着椅腿“我记得当时王府还有位许姨娘也和姐姐是同一天生产,后来听说因为难产,竟然一尸两命?”
“是呀,真惨啊!”宋老夫人拍拍胸口“那位许姨娘生下一名女婴,却已在腹中窒息而亡。后来她自己出血不止,也跟着去了。”宋老夫人语意未明的说。
宋砚的目光闪了闪,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我怎么听说这位许姨娘来自民间,高宗陛下怎么会让她进王府当姨娘呢?”
“唉,你不知道,这是一笔孽债,更是你姐姐心中的一根剌。当时陛下还是位王爷,在狩猎回京的路上遇着了许姨娘兄妹二人投亲不遇。许姨娘的兄长谈吐不凡,颇有见地。当今陛下便起了结交之心,将她兄妹二人带进王府。那许姨娘虽是幸碧玉。却长得小巧娟秀、温柔体贴。咳,陛下经常找许家兄长倾谈,慢慢也就对在旁伺候的许姨娘上了心。那时你姐姐正值新婚燕尔。正是满腔心思扑在陛下身上的时候,王府又没有通房、姨娘膈应她,当初听闻此事后,她一时转不过弯来,还为此大大闹过几次。甚至跑回娘家住了一段日子。最后发现有身孕了才被我送回王府。可是没想到、、、、、、”
宋老夫人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接着说道“可没想到的是,前脚刚回到王府,后脚许先生就押着许姨娘前来请罪。说是因为发现许姨娘最近频频呕吐,整个人憔悴不堪。以为得了什么大病便请来大夫诊治,结果一诊脉。竟然是滑脉。唉!你姐姐当时就气得晕了过去,差点连胎儿也未保住,你父亲也大怒。跑到圣驾前告了御状。当时高宗陛下为了安抚宋府,下旨责令当今陛下将许姨娘腹中胎儿打掉,并将兄妹两人驱逐出王府。可当今陛下却是不舍许姨娘腹中的骨肉,竟不惜以王爷之尊跪在你姐姐病榻前苦苦哀求。口口声声叫你姐姐要为腹中孩儿积德,不要作那伤人性命之事。你姐姐虽然心中气恼。却终究是软下心来,见他如此哀求。也就忍气应下了。正式将许姨娘抬成了王府的姨娘,许先生却称无颜再呆在王府,第二日便收拾包袱到远方云游去了。你姐姐心里哽了一口气,一直病怏怏的,当今陛下却是心中有愧,一直不大去林姨娘那院子,小心的待着你姐姐。”
宋老夫人脸上带着一丝怜惜“可怜书儿从小事事顺心如意,嫁给当今陛下那几年,也是好的蜜里调油,不成想半路上杀出个许姨娘,生生将她气了个死去活来。有一次她伤心的对我说,是自己太天真了,普通人家若有余钱,尚还想着纳两房小妾,何况堂堂一个王爷。自那时起,她似是想通了一般,安心养起胎来,可对当今陛下却冷淡了不少,人渐渐沉闷起来,不复以前的开朗。直到肚子越来越大,她才又似放开了那事一般,人也渐渐胖了许多。”
说到这里,宋老夫人脸上带着丝阴狠,轻轻说道“有几次,我都想下手让许姨娘母子消失,要除掉一个来自民间的小妾,那法子可多了去了。可都是你姐姐劝住了我。再加之那许姨娘也小心谨慎的紧,不孪寒酷署,天天挺着个大肚子毕恭毕敬的对你姐姐晨昏定省。整日以素面示人,从不邀宠,有时当今陛下去了她的院子,她也含泪苦苦恳求陛下不要再去她那里。说自己是一个德行有亏之人,难得你姐姐宽怀大度,留她一条性命,她再也不敢作那非份之想,只想平安产下肚中孩儿再自行求去。当今陛下见她说的真诚,再加之本就对你姐姐有愧,也就不再去了。她就一直安安静静的生活在自己的院子,除了晨昏定省,从不跨出院子一步。你姐姐见她柔顺乖巧,慢慢也就不再记恨于她了,反而吃穿用度从不曾亏待于她。”
宋夫人一口气说到这里,端起茶杯润了润干涸的喉咙,见宋砚听得认真不由奇怪道“你今日怎么有空在此听为娘的说那陈年旧事?”
宋砚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一笑“孩儿也是快娶亲的人了,听听这些后宅之事有好处嘛。”
宋老夫人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