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甘心吗?不怨不怒吗?”空荡的大殿沉静了好一会子,才听到皇上叹息的声音。
太子又磕了一个头,朗声道“父皇曾说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所以孩儿无愧,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所以孩儿无怨无怒。只求为父皇分忧,为百姓解难。”他声音坦荡、语气坚定至极。
皇上不由暗暗点头:虽说老大能力欠缺,没有福气成为天下储君,却也在这一年的磨炼中长进了不少,就是这份宠辱不惊与心怀坦荡已是让人欣慰了。
如此想着,不由亲自走下去扶起太子,看着他额头上红红的印子,略显心疼地说“好孩子,你没有辜负我与你母后的期望,虽说与那个位置无缘,但怎么说你也是嫡长子,放心吧,父皇与母后心中有数,定不会亏待于你的。你所求之事,父皇准了。去吧!”
太子垂首敛目,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恭敬的行了礼退了下去。
皇上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却是迟疑了起来。
自己已表态要废太子,为何接二连三还出了不少对太子不利之事?特别是那天宫宴之时,那名所谓的剌客,没有搜出什么军机图,却是折损了何侧妃,还有何侧妃昨晚遭遇之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何郡王疑心到太子头上,那么就不再是翁婿而是世敌了。这推手到底是何人?不会是宋府,宋府应当不知晓太子真正的身世,那么或许就是林府与二皇子?对,只能是林府了!二皇子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想着越来越沉稳有度的二皇子,他心里的疑团越来越浓,此消彼长!
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冷冽起来,轻轻冷哼了一声。
自己的亲生儿子,虽与储君之位无缘,却子由不得臣子任意糟贱。
凤仪殿内,皇后看着跪着的恩公公久久未言,半晌方冷着脸挥了挥手。
恩公公卑微恭敬的退了下去。
皇后接过碧荷手中的清茶轻呷了一口,挑了挑柳眉,冷笑道“他倒是个精乖的,居然懂得曲线救国。不管如何,他是再与太子之位无缘了。本宫要他受惧熬,整天提心吊胆度日!”。
又拧着眉思付了一会,摇了摇头“唉!陛下一向多疑,最近出的事要惹他疑心二皇子与林府了。”
她招手叫来碧荷,轻声道“三儿可将凤仪殿服侍的宫女全都换了?”
碧荷屈了屈膝“回娘娘,近身服侍的全是三爷送来的人。”
宋后点了点头“这就好,你赶紧去趟林府,告诉国公爷一声,叫他行事要慎之又慎,陛下怕是疑心于他了。”
碧荷点了点头,拿了对牌径直出宫去了。
林明德送走碧荷后,抚着额头苦笑一声“那位太子身后的人还真是一位能人啊!居然能揣测圣意,来个以退为进,不攻只守。处处示弱,甘居下风。如此一来,二皇子反而招圣上起疑,处于不利之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