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善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她梦到了毛院长,还有那些兄弟姐妹。她们围着那张长长的桌子做着祷告“主啊,真心感谢你所赐下的美食,让我们免于饥饿;感谢你赐给我们兄弟姐妹,让我们免于孤寂,享受亲情温暖;感谢你赐我灵力与智慧,让我们能分辩美丑善恶;感谢你赐我健康的体魄,让我们能行遍世界,传扬您的恩典,见证你的名字。阿门!”
毛院长就在她们充满渴望的眼神中,温柔地笑着,拿出一块块切得小小的蛋糕,放在她们面前的盘子里。
她们便迫不及待地叫声“开动”。放到嘴里,细细地品尝、缓缓地嗯下、满足地叹息。
毛院长就坐在上首,目光晶莹地看着她们,眼里有着慈爱与痛惜。
突然,一团大火从天而降包围了她的全身,她感到灼热而窒息,她惊慌地大叫,却发不出声音,毛院长与兄弟姐妹哀伤痛楚地看着她,泪流满面。
一会儿火没有了,却有一大块冰包围着她,她被冻得浑身打颤,感受那种寒冷一直透到骨子里,全身的骨头都酸痛不已。
突然,她又从二十楼坠下,感觉身子如一片羽毛飘飘荡荡地向下飘落。他冷冷地站在窗口,无情而冷漠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她的心比摔裂的身子还痛。
她终于受不了,哭着大叫起来“毛妈妈,救我,救我!”
床上的林知善,一会全身滚烫、一会却又冷地全身战栗,嘴唇成了青紫色。
顾氏怎么也按不住她,着急又心痛,干脆扑倒在她身上,紧紧压住她。
终于林知善安静下来,却仍是紧闭双眼,左右椅着头,嘴里断断续续地叫着“救我,救我。”
顾氏泣不成声“知善、知善,醒来、醒来呀!”
得到讯息赶来的老夫人两鬓的白发越发多了,背也佝偻了起来,两道浑浊的泪水滑过哀切的脸。
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握住林知善垂在床沿的手“知善,林家女儿的坚强绝不输于男儿,快快好起来。只要你能平安健康,其他的我们均不放在心上。祖母想要一件你亲手缝制的寿袍。你若是不应,就是大不孝。”
花厅外,林明德与林知行焦急而无奈地踱着方步,听着里面哀哀哭泣之声,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门外传来林知义的声音“父亲!”
林明德看着一夜不休不眠的长子,双目泛过一丝心痛与关切“怎么样,桃红柳绿带回来了没有?”
林知义一夜不曾合过眼,双目布满血丝,此时更有愤怒与不忍“回禀父亲。宋砚是在城外二十余里处发现的,在一处破败的土地庙。桃红与柳绿、、、、、”
说到这里他闭了闭眼,低沉的声音带着嘶哑“她二人,身无寸缕、体无完肤。死前被人糟蹋了,最后还被拧断了脖子。二人目眦尽裂,死不瞑目。”
困难地说完,再也抑止不住心中的愤概,狠狠一拳击向厅中柱身。
林知行瞠目结舌地听完,不禁抬头惊叫起来“啊,那妹妹、、、、、”骤然看见父亲布满狠厉与伤心的双眼。
猛然住口,心中却是绞痛起来,抱着头蹲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住口!”老夫人拄着拐杖,偻着背艰难地走了出来。
一双红肿的双眼迸出威严与坚强“不想着妹妹快些好起来?不想着给妹妹报仇?堂堂男子汉在此作些妇人之态,林家的男儿不是如此的!”
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强忍住眼里的酸涩感,老夫人的声音低沉而肯定“你妹妹昨日一大早便到妙玉庵去小住,在那抄写经书,吃斋念佛,为家人积福行善,要十日后才会归来。桃红与柳绿的老子娘求了你母亲的恩典,为她们赎了身接回乡下去嫁人了。虽说知善不舍,但到底也不会阻了她们的姻缘,故而赐予了厚赏。”
一口气说完后,老夫人疲惫地阖上双眼,不再言语,右手飞快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林明德三父子一愣之后,心中了然,齐齐低下头遵是。
林知义看着林明德“祖母说的是,十日后,我与二弟亲自到妙玉庵接回妹妹。祝妈妈昨日回府给妹妹拿落下的绣花绷子与衣物。儿子马上吩咐家将,将其送回妙玉庵服侍妹妹。”
林明德叹口气,疲惫的点点头“去吧!”
菡萏院内祝妈妈失魂落魄地呆坐着,双眼红肿不堪。面前桌上放着几样早已冷却的饭菜,却是未动分毫。
屋外站着几个冷峻的侍卫,寸步不离地守着。
林知义大步跨入月亮门。
几名侍卫齐齐一拱手,唤道“大少爷!”
林知义冷着脸轻轻摆了摆手,推开房门。
祝妈妈一下子被惊的回过神来,忙站起身来,却感到一阵眩晕,忙扶住了桌角。
“大少爷!”她声音因暗哑显得有气无力“秀可找着了!”。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林知义。
林知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祝妈妈,三妹不是在妙玉庵小住吗?昨日她是不是要你回来拿她落下的绣花绷子与衣物?”
祝妈妈张大了眼睛,露出一丝不解,嘴角嚅嚅,却说不出话来。
林知义上前一步,将她笼罩在自己高瘦的身影里“桃红柳绿被她们的老子娘赎身回乡下嫁人了。老夫人特意派了身边的金蕊、踯躅随你前去服侍妹妹。你懂了吗?”清冷的眼睛不瞬地看着她。
祝妈妈一惊,恍然大悟,恭敬地回答“大少爷说的是,老奴昨日可不就是为了拿秀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