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晴蹙起秀眉,挣扎着想抽出自己的手:“就知道会这样!我真后悔,后悔极了!”
“后悔嫁给我?迟了!”
“……那样也算了,我没事跟你去参加劳什子花宴,简直就是作死!权势之争,哪是我这等蚂蚁草民掺合得了的?”
“依晴,你不是蚂蚁草民,你是荣平侯夫人!”
“废话!先放开,我不喜欢被你这么用力抓着,总感觉又要被你宰一刀!”
郑景琰放开她,得到自由,依晴深吸口气,烦恼道:“这难道算是我抢人夫婿的报应吗?京城高门大户那么多,我其实可以耐心等等,应该会有更合适的人家,怎么就、鬼迷心窍进了你家?”
郑景琰看着她,心里着实堵得慌:“你没有抢,你我交换庚帖,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元配夫妻!”
“稀罕!不过做个假戏,弄得这么辛苦,自找的!”
夏依晴小声嘀咕,自言自语,郑景琰却听见了,脸色铁青。
窗外传来杜仲的声音:“侯爷,少夫人:庞府到了,前边就是大门!”
郑景琰不答,依晴看了看他,见他脸色不好,便对杜仲道:“不必停,直往西府去!”
杜仲迟疑着说道:“可是,侯爷……”
感觉马车缓下来,依晴一扯郑景琰衣袖:“请侯爷指示,你的人只要听你的!”
郑景琰清了清嗓子,对杜仲道:“直往西府去,咱们额外添上的那两车货物,放一车进庞府大门,告诉守门家丁,那是孝敬庞老大人的!”
依晴楞了一下:“额外?你有小金库,莫非还单独有一个小货库?”
郑景琰别过脸去不看她:“没有!我此次仓促离京办事,一切顺利,但误了陪你回娘家省亲,秦王特地补偿给我们两车货物,一车给岳父母家,一车放侯府,里边全是东北边新到的珍贵补品药材食材、干货皮毛,还有些布匹,我们府里都还有,我便没入库,一并拿来,让你孝敬外祖父!”
依晴:“……”
她指了指那个红木匣子:“这些也是补偿的?”
郑景琰回了下头,淡然道:“银子是……你的!我觉得你或许想补贴娘家一二,因刚有了夏一鸣,你父亲即将赴任新职,需要上下打点、与同僚、亲戚之间迎来送往,庞老大人或会高升,你父母也想呈上一份孝心,还要奉养自家老人、安置妾室庶女,那天我离京之前去了一下庞府西院,你祖父与我打听是否认得往来于京城、江南之间的官船,他说想把家乡两个男孙带来京城读书,我让杜仲帮他去办,到时来的,或许不止一两个小孩儿……这大笔开销,你父亲初来乍到,只怕难以支撑,所以,我替你拿过来了!”
“好吧,那我就谢谢你,替我父母笑纳了!”
依晴见郑景琰又给她看后脑勺,只得说道:“你转过来行不行?车子停了,我还想问你一句话!”
郑景琰慢吞吞转过脸,对上依晴明媚的双眸,他眼睛不由自主闪了一闪。
夏依晴却靠上去,几乎贴紧他身体,嘴儿附在他耳边悄声问:“给我个实话:你们秦王党,能不能成事?有没有信心?”
隔着单薄的春衫,依晴暖热的体温瞬间传遍他全身,特有的清雅芬芳环绕着他,郑景琰心底那点积郁烟消云散,他感觉有点晕,顾不得责怪依晴这话问得太大胆突兀,也不想和她较真生气了,低头深深看着她,答道:
“我们当然有信心!全力以赴,务必成事!”
夏依晴和他对视片刻,点了点头:“我这算是带着全家上了你们的船,退不能退,走,只怕也没人肯跟我走,只有跟着你们了!也唯愿你们最后胜出!”
郑景琰抬手揽住依晴柔软的俏肩,贴紧她耳边说道:“依晴,你要相信我……相信秦王!”
“嗯,知道了!”
依晴缩了缩脖子,朝车窗外一看,忙推推他:“我爹和三叔来了,快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