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室里备有两桶热水,郑景琰留了半桶,用掉一桶半,兑冷水也能将浴盆注个半满,洗完澡把换下来的衣裳和拆下来的棉套都泡进浴盆里,他虽是侯门公子,却从小生活在深山野外,许多事情要自己做,拆棉套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把这些全部弄湿,应该就看不出来了吧?
郑景琰再检查一遍榻上,觉得没有什么可疑的了,便抱着褪去了被套的棉胎走进内室,伸手在紫檀木隔屏壁板上轻叩三下,床上的人没动,再三下,依晴翻了个身,嘤咛叹息一声坐了起来,稍稍发了会呆,披头散发爬出来,趿上绣花拖鞋,一阵风似地走到梳妆台前去坐定,每天早上都是这样,动作如此之快,想来是不欲让人看到她刚睡醒的容颜。
可是这副样子也足够狼狈了吧?难道她不知道?
拉开帐子,熟悉的淡淡香气扑面而来,郑景琰赶紧把棉被随意扔进去,极快地转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