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吃了还不到一半儿的鱼香肉丝,就要被他这个小可怜儿无奈地抛弃在这里了。陈然憋屈得不行,赶紧低下头狠狠的向嘴里拨了几口。最后一口太大,噎得他直翻白眼。
“德行。”肖剑给了他一句,然后不再看他而是把视线移向了那个女生,他的声音清朗,还带着点好听的颤音。
“你好!我是肖剑,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他还伸出他的右手。
他的这一举动不但让范晓晓和那个女生吃了一惊,就连正做吞咽动作的陈然都呼吸一滞,然后一个猛咳,让他把好不容易吞到嗓子里的肉末一股脑儿喷了出来。
那肉末啊带着唾沫毫不犹豫地喷到桌上、盘子里、还有那两盆没有吃完的菜上。幸亏肖剑机灵向后闪得急。要不然,估计肖剑不用挪地方,就会把练到胃里的米饭的一股脑吐掉。
那女生刚刚伸出手想要去抓肖剑,她是一门心思惦记着肖剑的细长匀称的小手呢,还正惊喜若狂地想要再接再厉更上层楼呢,正美滋滋地做着暖手在手的美梦呢!就被陈然的这个饭喷溅得手上、胳膊上全是渣渣。红红粉粉带着白白的唾沫星子……
范晓晓紧挨着肖剑,肖剑在向后躲的时候,很巧妙的拉了她一把,让她躲开了这一场劫难。
女生脸都绿了,紧接着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刚买的艳丽的新棉服啊!本来打算过年的时候穿的,听范晓晓炫耀她爸爸把她调进初二一班了,和肖剑成了同班。把她也激动坏了,非要换上自己的新衣服,想借着范晓晓这座近水楼台和肖剑近距离见上一面。
这面倒是见上了,可是这个见面法,也有点太煞风景了吧。再看看肖剑缩回去的手。还握手,握个屁啊。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尴尬。肖剑则脸色暗沉,直接从艳阳高照变成了乌云密布。吓得陈然也顾不上被他喷得狼狈的范晓晓和那个女生了。赶紧从兜里掏出从本子上撕下来的准备上厕所的纸给肖剑擦拭。
肖剑看了一眼陈然手里的涂得乱七八糟的纸,嘴角抽了抽,冷冷的说道:“我有洁癖。”
好吧,肖剑有洁癖,真地是有洁癖的。
虽然那饭浆没有喷到他的身上,但是看到这一桌,这一幕,足以让他待不下去。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陈然,然后转身,脚步迅疾地向餐厅外面走去。不过,他走了两步,忽然顿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回身往回走。他走到正在发愣的范晓晓跟前站住。上下打量着她一遍,然后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手绢,弯下腰,轻轻地把溅到范晓晓衣角上的两点饭粒擦去。
他的动作不缓不急,力道不重不轻,他的神色凝重且带着恼火。眉头也皱着,他的嘴角紧绷,就连唇角上弯,好像好像带了一丝忧心。
他的帕子一下一下拂过范晓晓的袖子、衣襟、甚至还覆上了她的手背。虽然隔着那手帕。范晓晓却依然可以感觉到肖剑那温热的体温。范晓晓如同痴傻了一般,呆呆地立在那里。任由肖剑一点一点地把她沾染到的污渍一点点拭去。
陈然也呆住了,他的目光如探照灯般在肖剑脸上逡巡,希望在那里找到解释。可是肖剑的神情清冷,让他丝毫寻不到,他希望或者他害怕的蛛丝马迹。
但是,那帕子怎么解释?那手帕是肖名扬在肖剑的父母去世后专门找人用她妈妈柜子里的一块锦缎裁制,一共有二十四块,肖剑用坏了两块儿,这是第三块儿。
肖剑从不让别人用他的帕子。就连晚上晾晒时也不允许别人有丝毫的碰触。他己更是视若珍宝,总是随身携带着一块。用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因为那不单单是帕子。更是他九泉之下的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
可是,现在肖剑竟然用这个帕子为范晓晓擦饭渍。并且是亲自给范晓晓擦饭渍。这是什么情况?什么个意思?
那个刚刚还懊恼的女生,眼里忽然就冒出来犹如闪电般的光,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只见她把眼一瞪,唇一咬,弄出一个鱼死网破、视死如归的表情。直愣愣地犹如饿虎扑食直冲到肖剑面前,二愣子似的伸出她的手臂。
“肖剑,肖剑……我这儿也脏了……”
肖剑动作微顿,凝着眉抬起头。
女生呼吸急促地继续:“你给我也擦擦吧!”
“什么?”旁边的陈然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地上。幸亏前面有那张被他擦了一遍,多少还残留些污渍的桌子。
他也顾不得看自己的衣服是否把那张桌子擦净。就匆忙起身,死死地把那女生盯住。看她到底哪里缺了心眼子。
女生像一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牛犊。她的神情看上去激荡中透着紧张。动作冲动到带着点作死的劲儿。
好吧,陈然心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你喜欢作,就早晚会把自己作死。这傻货,一看就是情商智商双商欠缺的主。
你当肖剑是你哥呢,随时随地的都会地宠你们女生。错了,其实他是一祖宗,不逢年过节让你们供奉就不错了。
陈然冷哼了两声,像是预见到一场摧枯拉朽的暴风雨,为了避免被伤及,他向后躲了躲。在确定自己成功避开在灾区后。他虔诚地暗暗地祷告。老天,那做死傻妞在那儿呢,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肖剑周围的气压很低,低得连范晓晓都感觉到了气闷。她恼恨地看向自己的这位同学,还使劲的向她抛着白,心说,人家给我擦呢。你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