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叫陈实,可他却一点也不老实,虽然修为比我低,但他在附骨卫里早已呆了数年,不知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这是我的投名状,我保证离开这里就找地方躲起来,待风声过了再回城中。”掌毙了同伴后,“大哥”又开始“砰砰砰”地磕头,甚至连额头都磕出了血。
他毕竟也是一名堂堂淬体境的武者,可见他用力多深。
“这你发誓不会泄露我们行踪?”陈婳见“大哥”近乎自残式的磕头,终是心生恻隐,开口问道。
“陈姑娘,你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吧?”张蕴傻了。
“放他走吧,他看起来怪可怜的。”陈婳摇了摇头,将折扇收起,竟是真的准备放人。
张蕴真想一巴掌把这个憨批脑子里的水扇出来。
“我我算了!我自己先走了!告辞!”他被气得胸疼,朝陈婳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不再管这里的事,反正离她越远越好,后面的追兵自会把注意力放在陈婳身上。
他没注意到的是,自己的警惕心其实也已消失殆尽。
“多谢婳儿小姐!多谢婳儿小姐!”“大哥”见陈婳被自己说动,心中大喜,口中不住地道谢,站起身来时,看到背对着他离开的张蕴,眼中忽地精芒一闪,手中多出一样物事。
“小心!!”
张蕴突然听到陈婳的娇喝声,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去,然后就看到令他难以忘怀的一幕。
“大哥”手中多了样暗器,器头对着他,看样子是刚刚发射。
但他毫发无伤。
因为一道人影替他挡住了暗器。
是陈婳。
此刻,她肩头染血,面色惨白,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无力地跌落在“大哥”和张蕴之间。
能让淬体大成瞬间失去行动力,这个暗器上必有剧毒。
张蕴内心十分震惊,急忙冲上前扶住陈婳,嘴中骂道:“你是傻子吗?干嘛替我挡暗器?”
“咳咳”陈婳嘴角渗血,呼吸渐渐微弱,却还是强撑着笑道:“这有这有什么好讶异的?只是我确实看错了人”
是啊,她这种“憨批”,替人挡暗器有什么好讶异的?
有的人,虽然“憨”,但她真诚。
有的人,虽然“精”,却满口谎言。
最终,满口谎言的人反是被“憨批”救下了。
张蕴将陈婳轻轻放下,转头看向“大哥”,气势随着心中的怒火而一节节地攀升。
他不会放过“大哥”。
“大哥”一直怔怔地看着这里,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恐惧。
陈婳作为二少爷名义上的未婚妻,他不能也不敢伤害她,原本只是想着用暗器将张蕴除去以后,再哄骗陈婳放她离开,然后他再带卫中高手来将陈婳捉回去,可说是立下两大功劳。
至于陈实之死,只要能达成目的,他知道卫里并不会在意。
是的,他要离开附骨卫这种话,全是谎言。
他哪里是刚入附骨卫半年的新人,自他十五岁那年,他就已经被附骨卫的外围所吸收。
其后十余年,他在卫里淬体,晋升,直到外派任务,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最终成为一名正式的附骨卫。
要论手段之残忍,心肠之狠毒,陈实与他相比那是远远不如,不然陈实凭什么喊他大哥?
他手中的暗器也是一样宝器,器针涂有剧毒“冥枝”,对聚气以上的武者无甚影响,但淬体境只要被射中,初时会浑身酸软无力,待得一日之后,便会毒发身亡。
除非通玄期大能出手,否则无药可救。
正因为它的刁钻狠毒,这件暗器一直被他当成杀手锏,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他竟然伤到了少爷的未婚妻。
整个星华城,就算是王家也没有通玄期存在,陈婳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如果被少爷知道“大哥”一想及此处,就忍不住四肢发冷,心生颤栗。
不过。
如果少爷不知道呢?
“大哥”发愣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狠色,看向走来的张蕴,拾起脚边的软剑,迎了上去。
他不会放过张蕴。
两人渐渐走近。
一阵夹着细沙的风吹过,“大哥”眼中发痒,忍不住眨了一下眼。
张蕴趁此良机,双脚猛地用力,整个人自地上拔起,如一条游龙跃至半空,右拳直直地向“大哥”的头部狠狠砸下。
“砰!”
这一拳最终落在了“大哥”的左肩上。
却是“大哥”在紧要关头把头险而又险地偏开了。
只是大哥虽狼狈地躲过要害,可被高他一层境界的武者一拳击中,身体内终究是有了内伤。
然,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痰,强忍着左肩处的伤痛,不退反进,右手纵起软剑,趁着张蕴落地未稳之时刺去。
凭宝器之锐,必能斩杀此人。
“铮!”
“大哥”感受到手中软剑已刺到某种物体,心中喜色刚起,抬头看去时,复又凉了半截。
只见张蕴手中持着一把折扇,扇骨牢牢地抵住了自己的软剑,使自己的剑身丝毫不得寸进。
张蕴笑了,是痛快地笑。
“大哥”也笑了,是苦涩地笑。
“烽火江山”的驱火之功虽无法被使用,但堂堂灵器,用来挡一挡区区宝器,却是丝毫没有问题的。
“大哥”明白,自己已没有丝毫胜算。
然后,他就看到张蕴的拳头印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解药呢?解药在哪里?”张蕴抓着已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