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邓建丰这樽大佛在场,酒楼的大门一开,客人就呼呼地涌进来了。
一楼的隔断全部打通,再用半人多高的雕花木板分割出几个区域,点缀上几盆绿植,敞亮又不失雅致。
有精巧灵活的二人位和四人位,也有家人朋友小聚常用的六人桌和八人桌。
夏月初还十分巧妙地让人架高了两个区域,摆了两张大桌。
而且这里也是比较机动的区域,今日就没有摆大桌,而是摆上了二人和四人用的小桌。
此时夏月初便将考校才子们学问的场所定在了这里,并将何斌留下负责,一旦有诗文通过周珩和岑元仁的品鉴,就立刻当众诵读一边,然后拿出去装裱好,挂在店铺的墙上。
她这个做法,让所有的文人学子都隐隐激动起来。
此时这个大厅中的客人,可以说是县城上层人士云集,楼上还有一众官员,简直是个露脸的大好机会。
原本还只是想来随便试试的人也收起了不经心,开始打起了腹稿。
初味轩的二楼一共十个雅间,也有大小之分。
不过今日楼上只开放给拿着请柬的客人,其余人就只能在一楼用餐了。
而且当初设计的时候,在夏月初的要求下,二楼所有雅间的隔板都是可以拆卸的。
今日为了开张宴请,就拆开隔板,用屏风隔成了两个空间。
一边安置接到请帖的官员和县城的一些知名人士,另外一边则用来安排众人带来的家眷和孩子。
夏瑞轩被夏月初留在上面,跟在薛壮身后,帮忙一起招呼客人,只好打发王桦去后面报信儿。
王桦出了大厅的后门,就撒腿跑进了后厨,冲着里头已经忙完准备工作,正在紧张地等着前面消息的人嚷道:“前头人都坐满了!”
“什么?”
李维栋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夏娘子的菜价高得吓人。
早晨夏娘子让大家做准备的时候,他还在心里嘀咕,准备这么多东西,到时候怕是连一半儿都用不上。
但此时听说前面都坐满了,他惊得手里的锅铲都差点儿掉了。
“真的,不骗你们!”王桦急得跺脚道,“就这还有人进不来在外头等桌呢!”
后厨顿时就慌乱起来,外面大厅有多少桌,大概能坐多少人,他们可是心里有数的。
什么时候县城里的有钱人这么多了,那么高的菜价还来了这么多人。
尤其是身为副厨的曹雁辉和陶波,虽然都不是新手了,但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曹雁辉表面上还算冷静,陶波的手却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这么多人,那么贵的菜,若是自己一个做不到位,那可就要出大事儿了。
夏月初一把推开后厨的们,见众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心里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没出息!”她伸手取下墙上挂着的襻膊和围裙,系好衣袖,戴上围裙道,“前面多少人是什么身份都用不着你们想,只记好我教你们的几道菜,练了一个月,难道还会出错不成?”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全都打了个哆嗦。
过去这一个月,他们可真真儿领教了夏娘子的本事和脾气。
本事那是没的说,无论是本地菜还是外地菜,乃至面食点心,她都是信手拈来。
样子好看不说,味道那更叫一个绝。
最难得的是,她是真心肯教人的,一道菜从选料到切配到调味,全都细细地教给你,半点儿不藏私。
但是说起她的脾气,也真是大。
只要教过一次的东西,若是再出错,无论老少,绝对都是劈头盖脸一顿训。
所以这一个月,大家过得简直是欲仙欲死。
看着一道道精致美味的菜从自己手底下做出来,那种成就感就别提了。
但是只要稍稍松懈一翘尾巴,就会被夏月初训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后厨这些人,就连年纪最大、嘴巴最不饶人的面案师傅杨兴都服服帖帖了,更不要说其余几个了,全都被收拾得啥脾气也没有了。
尤其是陶波,对夏月初简直是崇拜到五体投地,老大不小的人了,天天像王桦似的跟在夏月初身后,软磨硬泡地想要拜师。
夏月初对陶波其实还算满意,尤其喜他脑子活泛,喜欢尝试不同的方法,勇于打破陈规。
但他唯一的毛病就是太浮躁,所以夏月初一直没有松口,打算好生磨一磨他的性子。
二楼雅间的菜单是早就定好的,全都由夏月初亲自掌勺。
一楼的单子则是由两位副厨负责。
夏月初先忙碌起来,不多时,一楼的单子也陆续送入了后厨。
曹雁辉和陶波也顾不得在夏月初旁边围观,都忙回到自己的灶台前面忙碌起来。
后厨忙得热火朝天,店里这边倒也没干等着,两个比地面高一些的地台上,年轻的文人学子一一上台,将自己苦思冥想出来的诗文交给周珩和岑元仁。
大多数人都灰溜溜地被打回去了,只有个别能入得两二人的眼,由何斌当众诵读出来,立刻就拿到胡同里找师傅装裱出来,挂在一楼的墙上任人品评。
凌子越几个人并没有急着上前,而是在旁边观望了一会儿,见大部分急性子的人已经上去过了,而一些真正有才之士还没有动作,便瞅准时机将写好的诗文递了上去。
岑元仁瞥了自家侄儿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看向手中的诗稿。
只看了开头两句他便知道,这诗文定是有人帮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