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染果断闭嘴,拖着这只大号拖油瓶远离自家又开始发呆的哥哥。完全没注意到凡音那得逞的笑意。发脾气什么的,声音反而更好听了嘤嘤嘤~
当然,无论凡音内心戏如何丰富,其实也没人理她的。
因为众人都很专注的在研究着……
嗯,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实在不容小觑。
一上午过去,雕花铁门纹丝不动,一幅本大爷就不让尔等通过,尔等又待如何的架势,半分也无移动尊躯的意思。
考古队已开始商讨是否采取局部爆破法松动铁门轴承。众学生或出洞研究之前清理出的雕像,或留守洞中等待。
李梦庭不知何时又陷入了梦魇。
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又睡了过去,心下不由无奈。希望教授不要因此认定自己懒惰不堪才好。
他真的不想睡的,嗯,真的不想……
很快,最后一丝意识亦溺入沉梦。
铃音轻渺,檀香幽深。长风过处,满枝红叶飘飞,归于止息。
幽林深处,静默而立的背影转身,步步踏叶而来。
纸伞间十二飞天盘旋,栩栩如生。伞檐下亦缀十二铜铃摇晃,声声摄魂。
他呆立原地,任那人步步迫近。
素净伞面倾斜,遮挡了面容,金红长衣翻飞飘摇间,檀香泠泠。
擦肩而过的一瞬,谁笑语沉沉。
他悚然回头,浩风忽起。他望见那人缓缓抬伞,面含笑意,而伞随风斜落沉尘泥,铜铃琅乱,终至无音。
他听见那人微微一笑,唇角勾起许久不见,子翼。
是啊。
许久不见,玄隐。
洞口草丛处,凡音托着阿三滔滔不绝“本殿那是好心提醒他。玄隐啊,李梦庭招惹上的可是玄隐!”
看阿三一幅有听没有懂的德行,凡音翻了个白眼,压低声解释“本殿在冥府秘录中见过这名字,啧啧,简直太不是东西啦!”
然而阿三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玄隐如何不是东西上,布偶狗张口讶异道“小殿下,你几时主动读过书?”
惊奇且带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不满“劳资竟然不知道!”
也幸得附近没有人,不然这布偶开口说话……嗯,建国后不许成精的。
凡音一掌拍上松软且有弹性的狗头“这不是重点。”用力一揉,将狗头压扁“重点在这个玄隐真的是个渣。怎么,你觉得没意思,不想知道?”
狗头内牛满面,为何自从自己变成布偶后小殿下愈发暴力了喵。
好吧,她其实一直很暴力…
赶紧点头“想想想,非常想!”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收效甚好,狗头果然压力一轻。
凡音撸两把狗毛,接着回忆“据说玄隐成佛前曾是人界皇子,还有个妻子,嗯,有没有儿子?应该没有。仙家成仙抛妻弃子这也不奇怪,但是,玄隐成佛后不久他妻子就以祸国之名被处死,这可就不对了。”
“喵,是不对。然后呢喵?”
凡音一本正经“然后没了。”
“没了?”阿三瞪大狗眼“没了你从哪得出的他是个渣的结论?!”
凡音微高深莫测一笑,眼风撇向洞内沉沉睡去的李梦庭,手指竖起轻触唇边“佛曰,不可说啊不可说。”
“卧槽!”
……
李梦庭仍在梦中浮沉,那人得的面容不论他如何努力亦难以看清。他挣扎着,几乎想要痛哭失声。
为何我看不清你,为何我碰不到你,为何我如此痛苦,为何我控制不住自己…为何…为何我恨不得杀了你?!
玄隐,你是不是玄隐?!
四周的景物一再模糊,飞速倒退,他死死盯着那抹愈来愈远的身影,撕心裂肺,牙龈几乎咬出血来。
你不过是欺负我想不起来,不过是欺负我一介凡人,好,好,好的很!!
玄隐,纵然我记不起过去千年万世,可我记得,这痛入骨髓的苦楚。
我的前世也好,过往也罢,无一不在提醒我,你如何负我。
佛又如何,你自持成佛,便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了么?!
什么清心寡欲,什么八戒八苦,什么大爱苍生,什么慈悲为怀,通通鬼扯!!
你不负天下人,苍生都等着你来救,我便和该被抛弃,应当被辜负吗?!
李梦庭嘶吼这着,他心里嫌弃死了自己这幅如同书中详细描述的河东狮一般的怨妇模样,恨不缝上这张从望见那人起便不受自己控制的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在说甚。
对面那位兄台,你听懂了?
对面那位兄台好似真的听懂了。迟疑着向前跨了一步。却又突兀停下。
李梦庭努力闭嘴,那人终究转过身去,捡起落了尘土的纸伞,步步远去了。
李梦庭眼送那人消失,终于松了口气,意识一沉,彻底睡了过去。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黄昏。
定点暴破并没有打开那扇古老而神秘的大门。
同时,人们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大门上的纹路似乎并不只为起装饰作用——那纹路盘旋,像极了传说中祭祀取血所需要的血槽。
难不成,这门必需用血方能打开?……还是说,只要是液体皆是可以?
那么,水行不行?
李梦庭同几个男生抬过水桶,向门轴泼下,时间分秒而逝。然,毫无作用。
在场几位教面色难看,他们素来最不信邪,可眼前的一切实在颠覆常理。
无奈,人血当然不能放。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