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房间里,谷藤摆弄茶具和茶水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优雅,不徐不缓,恰到好处。
“等过几日就是五十年一次的家族祭祀,你应该听说过吧!”谷藤搁下茶壶,笑盈盈的看着扶苏道,她又指了指自己,“而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说完兀自的笑了起来。
又是祭祀!
七大宗供奉的到底是什麽?需要用活人来祭祀?
扶苏眉头紧锁,目光幽深,脑中的头绪混乱,这就像一个巨大的笼罩着她,笼罩着整个隐月大陆。
“那你还回来?”玄御景惊讶的问道,七大宗五十年一次的祭祀他也听说过,每次祭祀都需要族中最纯净的血脉。明知道自己的命运,她还回来这不是找死吗?
谷藤凤眼闪过一抹幽光,不在意的道:“凭他们,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这狂妄的语气,玄御景怎么觉得和扶苏有点像呢?
扶苏在听完这句话后也抬眸看她,心底对她好感度刷刷的上升,这个女子有让人忌惮的本事,她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自大。
“三小姐,家主有请。”房门外突然传来小丫鬟的声音。
谷藤嘴角一弯,从容的起身,“你们可不要乱跑,这谷家的水不比大陆浅,丢了命我可不会负责的。”谷藤边走边说,语气带着戏谑,可里面的好意扶苏还是听得出来的。
这七大宗在万年前出现,玄御家族衰败,七大宗慢慢崛起,圈地为界,各自为政。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五十年一次的祭祀,这就像一个诅咒,七大宗曾经也有人违背这个祭祀,结果却是那一脉的人死相惨烈,无一活口。
为了活命,七大宗的人在五十年祭祀到来的二十年前就会寻找族中最纯净的血脉,要么将他培养成家族听话的工具,要么将他放逐,在家族需要他的时候在召回来,就如谷藤。
这次七大宗的人恐怕要漏算了,谷藤被放逐的日子一定遇到了机缘,她身后应该还有一个势力,这次祭祀注定是要失败的。至于林家...若凌珺瑶真的是林家的子嗣,找不到合适的祭祀品,林家也要遭殃。
扶苏手指敲着桌边,深思着接下来的路。
他们已经进来红云界,一路上也没听说过什麽异动。难道就是为了祭祀才封界?以前祭祀也没听说过要封界的啊?
“伯父,玄御本家在哪里?”扶苏转头问玄御景,还是先去玄御本家看看。
“在红云城的南面的一处山谷中。”
山谷?她还以为是在城池中,没想到已经隐到了山林中,玄御家的情况到底有多糟?
扶苏给谷藤留了张纸条,她对谷家的事情没有兴趣,留下来也无用,还不如去办她的事情。
谷藤回来的时候看到那纸条,丝毫不意外,随手一挥纸条就变成了粉末,洒落在这灰尘中,她们一定还会在见面的,谷藤心底笃定,因为她们是一类人!
红云城虽有阵法,但都是一些普通防御阵法,混元戒不会受影响,轻轻松松的出了红云城,直奔南面的山谷。
山谷外只有一小径可以通过,那小径狭小,御空飞行都难,所以两人只能徒步前行。半人高的草木掩盖了下半身,泥土混合着草木散发出清香,越往前路越难走,几乎只能容下一只脚,这地方到底是谁找的,太考验人了吧!
玄御景是从这里面出来的,走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偶尔还能照看一下扶苏。
“前面就是了。”玄御景指着前方的山谷,他们走出来的地方竟然是山谷顶峰,一座座简陋的草屋在山谷下面,隐约能看到晃动的人影,个个穿着朴素,哪里像一个上古家族的人!
扶苏回头看看身后的小径,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玄御景和扶苏刚走到半山腰,就被几个人拦了下来,那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五官端正,即便是穿着朴素,也遮挡不了那与生俱来的贵气。
“二伯,你怎么回来了?是出什麽事了吗?”青年看清人后就放松了警惕,走到玄御景身边皱着眉问道,看到扶苏更是不解,这姑娘好生漂亮,怎么和二伯一起回来?
“家主呢?”玄御家直接问道,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和这小屁孩说。
青年也没有脑色,只是指了指身后的一处空地,那里有一个人影正在忙活,“在那里。”
扶苏顺着方向看去,那里有一个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正蹲在地上鼓捣一颗小草,面貌和玄御景有几分相像,不过更威严几分,到底是上古家族,就算没落,那与生俱来的贵气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玄御景推开青年,拉着扶苏急急的往那边去,只要一想到玄御家族能复兴了他就倍儿高兴。
蹲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眉头皱得都快夹死一只苍蝇,手中捧着一颗枯黄的小草,周围还有许多同样枯黄的小草,好吧,那不是草,那是药!不过是快死了的药草。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一直看着手中的那颗药草。
扶苏黑线,这玩意能种在这光线如此充足的地方?
“融灵草喜阴,将它种在这里,它怎么可能会活下来。”扶苏一时没忍住就说了出来。
玄御泉猛的抬头,阳光下,女子婷婷而立,红衣灼灼其华,白皙小巧的下巴泛着光华,一双深邃的眸子微垂,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玄御泉眼眸一凝,从地上站起来,平视扶苏。
这个角度看去,更是绝美。
好一个绝色倾城的姑娘!玄御泉心底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