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水令尹府,位于定水城北,是一处三进三出的中型院落,锦鸿和燕长风一路领着燕无忌进了最里面的的院子,这是他们日常起居之所,锦鸿和燕长风的住所分别是东边紧邻的两间厢房,西边的屋子暂时空着,今日燕无忌来了,便将西边厢房的一间屋子收拾了出来,准备让给燕无忌住。
不过燕无忌对此却摇了摇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麾下弟兄们都住在兵营,我不能如此特立独行。”
两人闻言,彼此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无奈一笑,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便也没有再出言勉强,只是道:“既如此,我和长风也不勉强,只是留下来吃顿饭,我们一起叙叙旧,总可以吧?”
这个燕无忌倒是没有再拒绝,笑着应允,“你们还没告诉你,你们是怎么突然跑来定水的,特别是锦鸿,居然还做了定水的令尹,让我好生意外。”
锦鸿看了眼燕长风,还和小时候一样抓了抓头,若是有心人注意的话,应该能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锦鸿只有在与燕无忌和燕长风还有燕书以相处的时候,才会有抓头这种憨笨的动作。
安排了,本来我在燕京城好好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惬意得很让人送了一道圣旨来,说是定州战事即将全面展开,让我到这边来做令尹,负责督办从蜀州北上的军粮,再加上我家那老头子的首肯,我就来了啊。”锦鸿说得倒是轻巧,但其中波折,燕书以与锦然之间丝毫不逊于定州战火的博弈,就连当事人锦鸿都不知道。
燕书以自从病好之后,就立刻回到了朝堂至高之处,同时也不再顾及锦然如何反应,大刀阔斧地开始从锦然一系的边缘处削弱他们的力量,大有要与锦然鱼死网破的架势,而锦然虽然心中恼火,但此时正值胡蒙大举扣边,国内若是再乱,那就再也没有力量去抵抗胡蒙的入侵。
所以他虽然恼怒燕书以这种鱼死网破的疯狂举动,但也不得不顾全大局,忍气吞声吃下这个哑巴亏,而原来定州城的令尹,就是这次燕书以屠刀之
下的冤死鬼。
后来燕书以让锦鸿来出任定水令尹,多少有些出乎锦然的意料,可能燕书以也明白不能将锦然给逼急了,于是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而锦鸿就成了燕书以和锦然之间的一个缓冲剂,对此锦然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自己儿子以后是要继承自己衣钵的,让他去地方上历练也是早晚的事,自然越早越好。
现在的燕无忌虽然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燕书以和锦然之间的不和传闻,但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也难以知晓,只觉得燕书以的这个安排做得很好,在他看来,锦鸿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一个游手好闲的闲人。
而现在给他安排了这样一个差事,相当于是让他开始分担一些担子了。
“你小子行啊,一开始就做了一城令尹,要知道这个位置可是有的人一辈子都爬不到的地方。”燕无忌打趣着锦鸿,同时也是在说他自己,他虽然是从小兵开始起步的,但是这数个月来,他升职的速度就像天上的流星一样,也是寻常人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的病好了吗?”虽然燕无忌没有回燕京,但是朝廷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特别是关于燕书以、燕长风和锦鸿三人的事情,他只要听到了,就会刨根问底地把事情弄明白。
燕长风点了点头,笑道:“那可不,他要是不好起来,我怎么走得了啊。”
燕无忌宠溺地看着燕长风,“给我说说,当监国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燕长风可爱地吐了吐舌头,“没意思,坐在那不能乱动,也不能乱说,还得刻意板着一张脸,唉……总之就是很难受!”
三人难得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聊着,想是燕无忌已经饿极了,看到端上桌子的那些饭菜,忍不住说了一句,“那我就先开动了。”然后便开始大口囫囵起来。
猛然吃下两口,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抬眼看着锦鸿问道:“他们可有安排好?”
锦鸿知道燕无忌口中的他们,是指跟他一
起进城的那些人,点着头道:,都安排妥当了,一会你吃完饭,再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回去保证可以看见他们正腆着肚子躺在床上舒服地打着呼噜。”
燕无忌对锦鸿自然是一百个信任,继续低着头战斗着,一大桌子菜,就在燕无忌的努力下变成了一个个空盘子,等到他打着饱嗝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察觉到对面的两人好像还没动筷子。
“额,那个……”燕无忌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此时的尴尬,却见燕长风眼眶红红地看着自己,而锦鸿虽然好一些,但眼中也满是心疼的神色。
“无忌哥,你不要这么拼好吗?”
燕无忌有些感动地笑了笑,一股暖流瞬间盈满了整个心房,一扫身上的疲惫,但还是摇了摇头,“行伍之人,风餐露宿已经是最轻松的了,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为自己身上的这身衣裳负责,保家卫国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为了这个目的,其他的代价,都是可以付出的。”
说完这番话的燕无忌突然有些发怔,因为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小时候,他依偎在母亲身边,看着父亲一次次远去的背影,那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一次次离开他和母亲,而且有的时候,一去就是三五年见不到人,甚至是在母亲临终的时候,父亲也没能守候在他们身边,只是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