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玦跟越千泷僵持不下,十八般功夫都用尽了越千泷还是不妥协,甚至扬言,如果不让她跟着就毁了那艘船让大家都鱼死网破,这样苏玦才松口答应。
“你早答应不就好了,大家都省事。”
苏玦用余光扫了眼夏罄书,月灵草是神物,也不知他们能寻找几株,如果只有一颗呢?
这儿已经不是女娲神境了,以越千泷当下身手,自己尚有十足胜算。必要之时,他只好用强。
“这个,给你。”回神之际苏玦手中被塞进了一物,原来是糯叶糕。
“这个,好吃,大哥哥,你快吃。”蹲在苏玦跟前的孩子脸上糊了些糕点碎末,她一双乌溜的大眼睛盯着苏玦,直到看他把糕点填进嘴才笑开了。
“好吃吗?”
“嗯。”
苏玦吞咽着绵软的点心,突然有些惆怅,如果没有月灵草,这孩子真要生生世世受尽折磨吗?现在她还有夏罄书在身边,可当那剑上的血迹消失,当夏罄书灰飞烟灭之后呢?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又该如何自处?
‘数百年过去了,每一次转生他都活不过十二岁,每一世都是早早夭亡、早早离世,活着的时候不是被病痛折磨,就是生来痴障,每每都过得辛苦异常。’
活不过十二岁?夏罄书的话在他耳边回荡,扰得苏玦透不过气来。
“苏公子,越姑娘,这是海图。”等照料小蝉儿睡着后,夏罄书才在桌案上铺开了一张熟羊皮地图,他用手指着路线,说道:“我没去过祖洲,但这张海图是我用了数百年才绘成的,很久之前就有人按着这线路到达过祖洲。”
“既然你有这张图,为什么不自己去?”
“祖洲是上古神地,像我这样由人类转化而成的荒灵是上不去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用在济砚城苦等出海之了。”
苏玦默然,正要收地图的时候,东西却被越千泷抢走了。
“越姑娘,你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留点筹码,以免得有人耍赖。”
“我苏玦答应的事绝不反悔。”
越千泷把地图往胸前一塞,“不反悔最好,这就当是我先保管了。”
“你……”
“我困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晚上我们就出海。”
看她走远,苏玦也往屋外走去。
今日月光大盛,让他一点睡意也没了。浑浑噩噩的挨到了第二日清晨,苏玦便准备起了出海所需的东西。
这船只的操作简便,动力都是用灵石来驱使,他跟越千泷只是要把握方向和航道,大半日的操演下来他们也学得差不多了。
天光一暗,苏玦等人已经站在海岸边。因为五年前的海啸,入夜后的沙滩上杳无人迹。
“越姑娘,苏公子……”夏罄书肩上还背着熟睡的夏蝉息,他开口,还是祈求道:“苏公子,或许我跟王上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请你再好好想想。”
“你说的,我会放在心上。”
舱门一关,空落落的船舱内就只剩下越千泷给苏玦二人。苏玦独自走到一边,正缩起身子研究着海图。
“你躲我这么远干吗?你这这么讨厌我?”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好。”
孤男寡女?越千泷微微一笑,“你们凡人的规矩还真多。”
“难道你不是凡人?”恐怖百分百
玄衣人问道:“你当真想好了?”
“当真。”
“当真不悔吗?”
“不悔。”
“你何必做到如此?”
蓝衣青年沉默了一会,负手回说:“伏羲神上在此战中身亡,女娲神上虽然身为大圣,想来因伏羲之死也不会再袒护我族了。当下战乱连连,如果没有这两个大阵,世间将永不安宁,妖、巫两族会永远争斗下去。就算是为了三界清宁,我也要一试。”
“为了三界清宁?”这人不屑的冷笑道:“那三界四境跟我们有何关系?你明明知道,如果这两大阵法成形,妖族将永远驾临万物之上为万物真神,巫族也再也不会有可趁之机,只能委身于下界被我等驱使奴役了。”
“既然已成万物真神,就该将万物同等视之,旦夕祸福都依律而定,这不是您年少时跟帝君说过的吗?”
“我……”
“难道君上忘了?”
“我怎么敢忘?只是连年征战杀伐,心思不如从前了。”
真神?帝君?君上?难道这两个真是仙神?既然是仙神,为什么还发现不了自己的气息呢?而又是为什么,自己在如此遥远的距离,还能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
“河洛阵眼一开,你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你真能忍受那常年的孤寂吗?阵眼之中除了守阵封神之外是没有其他生灵的,你可曾想过,以后的几个量劫要怎么熬过来吗?”
“这些,我都明白。”
“做为主君,我希望你去,但做为挚友,我万万也不想你走这一步。如果真是这样,这跟归墟之境的永囚刑罚有什么分别?你是我妖族的功臣,不该受此折磨。”
“君上,其实,我从未将您视为挚友。”
听到这里,玄衣之人明显一顿,“無栾?你说什么?”
“您是君,是我之主,我所有的一切都该遵从于您。我既然知道君上所想,便该竭力去达成,不该有一点私念,而君上也是一样的,只需将我视为臣子驱使即可。您跟帝君身上都肩负着整个妖族的大任,怎可因一点私情耽误族人。”
“你这话,还真是叫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