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次门派大比,去是一定要去的,不然一来有失名门大派之风,二来或许正中小人下怀。但去归去,各种准备要做充足。依弟子之见,此去就请师父和其他几位师叔不要前往,让我等年轻弟子前往便可。如此一来,既不会显得我派胆小,也能保存我派实力。”
同样是妙龄女子,凌萱说话的方式和珞瑶很不一样。她成熟稳重,一点也不让人担心。最重要的是,她思考问题的方式永远是顾全大局的,理性的,这一点,是付玉最为欣赏的。
付玉听了凌萱的话,先是点点头,后又摇头:“你说的都不错,但最后一句错了。你们这些年轻弟子,才真正是我穹苍最该保存和保护的实力。”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适才我同膳房的王师傅讨论道法,一时太过入神,忘了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茯苓突然走进来,打断了付玉的话。怀殇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还真好意思胡说!明明就是去蹭吃蹭喝,把正事给忘了!
说起来,这次付玉特意邀请了陶紫一行所有人,可按时到场的只有怀殇一人。除了这会儿腆着脸大摇大摆走进来的茯苓,剩下那三个人,干嘛去了?
了悟峰上,顾云迟的房门半掩,门缝里泄露出陶紫惊慌的声音。
“阿迟?阿迟?你是睡着了么?阿迟?”如此的惊慌,是陶紫从不曾表现出的。
顾云迟魂魄离体的旧疾发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按理来说,陶紫应该已经慢慢习惯了。但这一次。顾云迟从昨天傍晚一直到今天下午,都没能醒来。这是陶紫见过的最严重的一次,她怎么会不怕呢。
思来想去,她决定找人来帮忙。为顾云迟掩好被角,她轻轻道:“阿迟,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说完,便匆匆出了门去。
但陶紫跑遍了整座了悟峰,没看见茯苓,没看见怀殇,找来日景带她飞去珞瑶和皓凖的房里,都是房门紧锁。没有办法。陶紫只得又折返回了悟峰,敲开了杨松柏的门。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杨松柏放下手里的书卷。开门一看,陶紫两颊粉红,呼吸急促,明显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小陶,出什么事了?”杨松柏话还没说完,就被陶紫一把拉住手腕,强拖着往顾云迟的院子跑。杨松柏低头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怔了怔,完全失神。
醒过神来时,已经站在顾云迟床边了。
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他想。就在他失神的时候。陶紫已经松开了他的手。
“杨松柏,你看过的书多。也跟茯苓在一起那么久了,你肯定知道阿迟这是怎么了。你快给他看看!”陶紫一脸惊慌,上气不接下气。
看着这样为顾云迟担心的陶紫,杨松柏的心跳没由来的缺了一拍。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让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杨松柏,你怎么了?”见他不说话。陶紫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袖子。
杨松柏……么,他暗暗苦笑。他是阿迟,自己……却是杨松柏。
自嘲之后,他看了看床上静静躺着的那人。你是认真的么?他默默问。还是说,你也……
“小陶,他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收回目光,杨松柏问陶紫。
“是从昨天傍晚,昨天阿迟给我看了一下伤口,然后他就做东西给我吃。我吃东西的时候,他坐在旁边看。看着看着,他就睡着了。我把他扶到床上躺下,有点不放心,就守了一会儿,可他一直没有醒。所以我就一直留到现在了。”陶紫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
杨松柏点点头,想了想,道:“这就是云兄魂魄离体的旧疾吧。我并不清楚云兄为何会有这样的旧疾,但印象中,有一本书上写,魂魄不稳,难以寄体的人,应该居于人气重的地方,凡界的红尘,可以加强身体和魂魄间的维系。会不会……是因为云兄在姑雾山上太久,隔绝凡间红尘,所以旧疾越来越严重了呢?这只是我的猜想,到底是否真的是这样,我也并不确定。”
陶紫想了想,问:“你是说,姑雾山上的结界阻隔了红尘?”杨松柏点点头:“有一部分这个原因。还有,你知道神器方楮么,姑雾山上封印着神器方楮,方楮有强大的隔绝力量,正是因为有方楮,姑雾山的封印才可以如此牢固。”
陶紫陷入了沉思。杨松柏低头看着陶紫的侧脸,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正照在陶紫的脸侧。金色的阳光浅浅勾勒出陶紫侧脸的形状,那么温暖,那么……熟悉。
“颜颜……”杨松柏失神道。
“什么?”陶紫仰起头问。
“没、没什么……”杨松柏摇摇头,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这时,躺在床上的顾云迟眼皮动了动,陶紫立刻伏到床边:“阿迟,你醒了么?”
顾云迟眯了眯眼,清醒过来。看见陶紫担忧的表情,他弯了弯嘴角,伸出手习惯性地揉了揉陶紫的发顶。
“看来云兄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杨松柏语气平平地道。
顾云迟向他点头示意了一下,陶紫则始终背对着他,一边用袖子给顾云迟擦汗,一边道:“杨松柏,今天谢谢你了。”
你的谢谢,我宁愿不要……他默默在心里道,什么话也没有说,出了门去。
房内,却仍是一片温馨。
“阿迟,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东西么,我去给你热热。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