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重掌击出,果然立竿见影,倏地只见车帘一挑,一道矫捷人影电而出,掌中碧光闪动,力劈连八方头顶。
连八方早有防备,顺势回掌向前封出,同时躯借力飘退,堪堪将对手这蓄势一击卸去。
来人一击无功,立刻抽自保,晨曦之下觑得分明,正是“九灵仙凤”苏琬珺。
躯挪移间拿桩站稳,只听苏琬珺冷哼一声道:“连老怪,没想到你的胆子大了许多,竟敢孤前来,截杀我和岳兄。”
连八方老脸一红,随即冷哼道:“苏丫头,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老夫第一掌看似沉猛,实则只用了不到五成功力,倘若你真没受伤,怎会与老夫平分秋色?”
苏琬珺不以为然的道:“笑话,你既然只用了五成功力,怎知本姑娘不曾留力?”
连八方为之一哂道:“用不着再故弄玄虚,你自己命攸关不说,还得保护形同废人的岳啸川,这样一来怎敢留力?”
苏琬珺秀眉一扬,面现嘲讽的道:“连老怪,你能确定岳兄需要我的保护?难道不怕他暴起发难,以明王之威诛你这无胆小鬼?”
连八方沉笑一声道:“丫头可别忘了,郢襄一境是老夫的地盘,纵然神教已灭,但这里仍旧不乏老夫的眼线。岳啸川受重伤,必须尽快求医,老夫心知肚明。”
苏琬珺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连老怪,濮阳尚根本是拿你当炮灰,屡屡支使你以犯险,他自己则躲在幕后静观其变,你难道真的甘心被他利用?”
连八方皱起眉头道:“丫头不必再挑拨离间了,乖乖留下岳啸川,再加上你的无瑕玉簪,老夫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只好跟岳啸川作一对同命鸳鸯了。”
苏琬珺眸中寒光一闪,正声呵斥道:“连老怪,胜负尚未可知,你别得意的太早!”
她说罢便即猱攻上,掌中玉女飞绫化作索命灵幡,密如疾雨般卷向连八方。
连八方成竹在,好整以暇的闪转腾挪,同时运足真力猛击石鼓。
如此激战不过十招,苏琬珺便再难压制体内的伤势,不仅酥剧烈起伏,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连八方更加笃定,哈哈大笑道:“苏丫头,你已经被老夫的鼓声重创,只要老夫再略施手段,你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何苦作这困兽之斗,早些屈服才是正经啊。”
苏琬珺颤声厉斥道:“连老怪!本姑娘今便是毙命于此,也一定要让你陪葬!”
她说罢抬手自头上摘下无瑕玉簪,满头秀发顿时披散下来。
连八方微一愣神,旋即哂然道:“苏丫头,别以为你扮泼妇,老夫便会怕了你,最后再劝你一句,留下岳啸川和无瑕玉簪,自己逃命去吧。”
苏琬珺不为所动,语声冷厉的道:“连老怪,得意忘形是取死之道,无瑕虽然无瑕,今却不得不沾染魔枭污血,你留神来吧!”
连八方眉头一皱,打眼只见无瑕玉簪在朝阳照耀下出夺目的光彩,愈发显得晶莹剔透。
这时连八方才突然发现,无瑕玉簪的形制略显扁平,锋端则尖锐异常,像是一柄小小玉刀的模样。
连八方心下暗惊,沉哼一声道:“苏丫头,不管你有什么神兵利器,如今都无用矣,还是乖乖交给老夫吧。”
说罢只见连八方迈步上,石鼓再次震出索魂魔音。
苏琬珺面临危机,不见丝毫慌乱,阖上双目之际,玉女飞绫也缠回腕上,只余无瑕玉簪紧握在手中。
连八方见状大为惊异,他深知苏琬珺虽然被鼓声所伤,但如果她凝神相抗,鼓声对她仍是作用有限。
她此刻好似心无旁骛,正是为了对抗鼓声,但这样卸下一切防御,难道当真不怕自己趁机发难?
或者这丫头处心积虑,打算引自己近攻击,所以才故作姿态?
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或许无瑕玉簪上真有绝顶杀招,只待自己送上门去?
思前想后举棋不定,足足犹豫了盏茶工夫,连八方才猛一咬牙道:“苏丫头,空城计吓不住老夫,你受死吧!”
话音方落,但见连八方电而至,一掌劈向苏琬珺头顶。
苏琬珺并不应招,只是形电旋,飘然向后闪去,双目依旧微阖,神也丝毫未变。
连八方岂肯就此收手,索继续大步上,单掌劈斩之间,尽显无穷杀意。
苏琬珺闪趋避,两人一进一退,眨眼间连八方便至蓬车左近。
无意中瞥见倒毙的马匹那血红的双眼,连八方心中忽然升起一片凉意,旋即直透骨髓。
正在此时,陡听嚓的一声爆响,篷车侧壁被劈开一条裂缝,琢玉魔刀赫然在前,以吞天盖地之势斩向连八方腰间!
连八方发出一声如临鬼魅的尖叫,下意识的将手中石鼓封向索命寒锋,同时闪暴退。
刀鼓相击,金石交鸣,震耳聋,连八方如闻丧钟,脸上尽显绝望和畏惧之色,显然已经方寸大乱。
苏琬珺一直在默察势,此时倏地睁开双眼,伴着一声清冽呵斥,无瑕玉簪化作一道耀眼碧芒,径直向连八方咽喉到。
连八方虽然心神大乱,但锐芒命之刻,求生的意志也分外强烈。只见他拼尽全力侧一闪,无瑕玉簪终是稍偏半分,贴着他的脖颈飞掠而过,溅起一道猩红血光。
连八方惨哼一声,哪还敢再多留片刻,顺势滚入道旁的草丛之中,不顾一切的亡命而去。
无瑕玉簪凌空逆向回旋,正好落入苏琬珺掌中,但说也奇怪,簪上晶莹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