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兰茝愣神,楚瞻屈指敲了一下她的头道“嵇子仪给你的玉佩可带在身上?”
“带着。”她从怀中掏出玉佩。
楚瞻双眼微眯,“贴身收藏?”
“贴身收藏。”兰茝下意识回答道。
“阿酒可知,在南梁女子送男子瓜果香草,男子赠女子玉石配环为盟约相许之意。”
兰茝点头“若是男子间相互赠玉寓为君子之交。”
楚瞻不动神色的接过兰茝手中玉佩道“嵇子仪虽酸腐了些,为人尚可,堪为君子之交,这玉佩我便替你收了吧。”
兰茝反应未及,玉佩便被他收入怀中。
“清泉。”
“是,公子。”身后清泉意会,递上手中锦盒。
楚瞻打开,拿出盒中白玉递到她面前,“我意引阿酒为君子之交,不知阿酒意下如何?”
兰茝看着他手中白玉,上面雕有双飞燕样式,心中意动,双手接过,“能与公子相交,是我之幸。”
楚瞻见她接过,面上笑意更甚,低声道“阿酒,接了我的玉,便是我的人了。”
兰茝顿觉手中白玉有烫手之感,“公子方才说是……君子之交。”她心跳如鼓,面有羞怯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阿酒从军三月,便忘了你原是女子之身了。”他低笑,压低了的声线像是会惑人心魄般将她一点点缠绕。
看着白玉上的双飞燕,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面色惨白,双眸渐有濡湿之意“公子,我已为梁荃之妻了,我与他虽无夫妻之实,可这夫妻之名在天下人眼中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
楚瞻闻言,一贯风轻云淡的脸上第一次涌起了波澜,唇角的笑意逐渐收敛。
他背过身去,良久方才开口道“时日不早了,明月,送阿酒回军营吧。”
明月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兰茝还反应未及时,已将她带走。
见二人远去,楚瞻艰涩的对身后的人说道“清泉,我当日合梁伐燕,可是错了?”
“公子,落子无悔。”你成了我的秘密
钟秀见众人被他的情报吸引,又高兴的笑出两颗小虎牙,继续说道“听说,这罪奴之城前段时日发生了暴乱,而暴乱的原由是来了个癫狂书生,终日于城中宣扬天下大同,还成立了什么大道会,组织了一场不小的骚乱。而我等新兵前往罪奴之城是为平乱。前两处是去救人,去了罪奴之城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槐城也不是个好去处啊,太医巢景《疫病见闻录》中有记载,十年前南梁极南之地也爆发过一场疫病,但是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曾出现过易子而食的乱象。况时疫来势汹汹,一步小心染上,便无力回天了。”嵇子仪满脸愁容的说道。
众人大骇。
“不曾想,新兵考核竟是如此凶险,上苍保佑,我自愿献身救灾抗洪,赵副尉给我机会报效国家吧。”
“听天由命了,不,全看赵副尉了。”
第二日点卯,赵副尉那晒得红黑的脸更是黑如锅底。
众人心中有股强烈的不详之感。偌大的校场上,没有人发声,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新兵七营的考核通知。
赵副尉粗砺而冷酷的语调像是说着死亡审判“三日后辰时,前往罪奴之城,大皇子会一同随军平叛。此次派兵五万,新兵五千,会有随行军官考核你们的军纪军功。解散。”
七营众人闻言,个个面色颓败,派兵五万,皇子随军,看来这次新兵考核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阿酒,你怎么看?”云荟蔚凑近兰茝问道。
兰茝挑眉看他,“你是指考核之地还是皇子随军。”
“自然是皇子随军。罪奴之城的大道会不过是有心人设的局。”
“看来是梁荃的民间威望让某些人坐不住了,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若是前往松江救灾,亦或是槐城抗疫,还能得些美誉。”
民心,从来不是靠武力镇压就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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