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气定神闲,不以为然地说道:“民众斗殴常有之事,再者未有损伤,不过有冲突罢了,不是大事,我们自然是小事化无!
可是他们所言皆属事实,几位大人心知肚明。如此严重的灾情,皇上岂有不知的道理?赶明儿派来钦差大臣查访此事,得知你们如此,岂非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探身商议对策。
夫子好整以暇,神情淡然,喝茶之时眼珠扫过众人,目光很快收回。
对方沉声说道:“区区几个贱民而已,夫子为何如此重视?我们都知道夫子来自京都,门生遍地,自然有门路,可是即便夫子帮了他们又有何好处?
夫子如今教导不少学生,日日开销用度颇大,这一点我们几人愿意一力承担。”
诧异地张开口,李铁柱只觉得心怦怦直跳,他们果然对夫子的话有所忌惮。
日日接触的夫子竟有如此神通,往先只觉得气度不凡,如今再看惊为天人。瞧着几人准备贿赂,夫子哈哈大笑道:
“当官须得为民做主,我一介书生并不需要。事儿便这般决定,米粮非但不加收两成,须得再减五成,让百姓们度过灾年,想来皇上必定会体谅!”
随后冲着外面叫道,“别躲着了,进来送客!”
李铁柱环顾着四周别无他人,简直神了,他立即现身上前躬身对众人说道:“请吧!”各位大人迟疑地站了起来,个个有苦难言,最后无奈地离开。
归来后,王妈准备好了水果和点心正端至桌子上,口中轻声嘀咕着:“当官的个个脑肠全是肥油,怕是看不上清淡的果品,能省点是一点。”
李铁柱不觉莞尔,可是见到默然的夫子,笑容瞬间消失,神情凝重地向夫子致歉:“夫子,我并非是故意偷听,而是心内担忧!”
夫子抬眸哈哈大笑,捻着胡须畅快地说道:“你是担心夫子无法搞定此事,令你有负于他人吧?”
随后抿唇微笑不语。
李铁柱陪着笑容,拍着胸脯朗声说道:“夫子说哪里话,即便我不相信自己,也会相信夫子。”你是我的死期
只要有土地便有盼头。李铁柱安抚着他们。
在酒喝至一半的时候,邻居马三龙拿着一张纸条前来找他,说有人邀约,前往河边叙话。
双眸流出几分疑惑,盯着上面的正楷的字体,他瞧了数遍,仗着几分酒意将信件揣入怀中,令叶晓莹好好招待,自己则立即外出。
叶晓莹忽然站起,可是两名农人摆手对她说道:“李铁柱如此身手直令我们刮目相看,夫人尽管放心!”
正是因为他力大,叶晓莹才不放心,若是伤了人可如何得了?他一向不知轻重!有客人在,叶晓莹不便跟着前往,叮嘱他小心行事。
边吃边聊,可从他们口中听得原来李铁柱日日跟在陈晟身后外出闲逛,脸上勉强撑着,可是心内早已经怒火翻滚。
酒足饭饱,将人送走之后,她立刻动身前去寻找李铁柱!
一路打听过去,在一株亭亭如盖的柳树下发现了他的身影,叶晓莹立即赶了过去。
李铁柱左等右等,直等得昏昏欲睡,陈晟才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慢腾腾地走过来。
走到李铁柱的面前后双手叉腰,指着他骂道:“你一个做小弟的竟然敢不听话,甚至使坏害我没脸,你活得不耐烦了!”
远远地站定,扯着嗓子冲着前面的李铁柱吼道,同时令身边的人渐渐地靠近他。
叶晓莹心下着急,瞧见对方不怀好意,浑身一阵寒意袭来,连忙快步往前。
还未到跟头,突然听见咚的一声,貌似有人落水的声音,她的脸上一片煞白,“不好啦,李铁柱的水性差,并且此处河流湍急,落水可是九死一生!”
但见前面的人慌作一团,一堆人在河边急得直跳脚,“公子,公子!”围观的人群当中竟有李铁柱。
长吁了一口气。
李铁柱好似戏法一般从树后面扯出一根长绳子,冲着河岸的下人叫道:“把绳子抛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