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高兴地接过银两,看了两眼,又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这才揣到怀里,笑道:“客官,就在这怀州城东头有个东城巷,那里居住着几户姓胡的人家,而胡安放一家三十多年前就住在那里。那胡安放确实有一对儿女,女儿名叫胡令茹,启元三年进宫做了宫女,儿子叫胡令海,随他一起在外地贩卖茶叶。后来到了启元十五年,胡令茹从宫里出来了,回到了老家。但是没过多长时间,他们全家便都搬走了。至于搬到哪儿去了,别人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胡家还有人住在东城巷,你们不妨去打听打听。”
玄风听了,又问:“在东城巷住的胡家人是胡安放的什么人?”
那伙计笑道:“这件事情小人也特地找人问过了。当年,胡安放的爹娘早已故去,他还有一个兄弟,当年也跟他一起搬走了,留在这儿的是他支脉的堂兄弟胡安乔、胡安贵等人。我还特意打听了一下他们当年搬走的原因,据说是因为他在外地盘下不少地,种起了茶园,还开了茶庄,全家都搬去帮着做生意了。为此,他这里的亲戚还颇有怨言呢。”
“为何有怨言?”小六有些奇怪。
那伙计笑着回答:“富贵招人妒,贫贱易被欺!人若想不开,啥日子过得也不顺畅!他那些亲戚们怪他只故自己发财,不记得帮衬一下自己呗!客官,小人所知道的通共就这些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玄风点头道:“好,多谢你帮忙!你去吧!”
那伙计忙道:“小人还要多谢客官打赏呢!客官出手大方,这一次打赏便抵上小人半年的工钱了!若回到家,小人的媳妇必会非常开心的!客官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跑腿的,尽管吩咐一声,小人一定会竭尽所能,而且不劳您再次打赏的!”
小六听他说得诚实可爱,不禁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若有事时再找你!”
伙计笑道:“小人名字叫实诚!您只管喊一声。‘实诚’,小人立马就飞奔来的!”
说得玄风也微笑起来。
待伙计走后,玄风向小六道:“小六,你怎么看?我们要不要去东城巷打听一下?”他知道小六一向多谋善断。不知失去记忆后是否仍如从前?
小六略一思索便道:“依我看,你若直接去胡家打听消息,他们倒未必会告诉你。你还是想个办法,混到他们家里去,或许能问出点什么来。”
玄风见小六依然反应敏捷。心中一喜:“那我们应该怎样混入他们家里去呢?”
小六笑道:“我见你出手阔绰,不妨仍将你这富绅继续扮下去!刚才伙计不是说,胡安放的亲戚们怪他不帮衬一下亲戚们吗?你不妨扮作胡安放的后人,就当是回旧地一游,看看亲戚们,依旧出手豪阔,取得他们的好感,然后从他们嘴里套些话吧。”
玄风听了,皱眉道:“扮作胡安放的后人?我这样子又能扮成谁呢?”
“现在是什么年?”小六问道。
“今年是天安二年,去年是天安年。也是启元三十九年。”玄风答道。
小六掐指算了算:“根据我所这里的资料记载,胡令茹十三岁进宫,到现在已经三十六年,她应该是四十九岁,论年纪与你的母亲应该相当!而胡安放相必也已经七十岁左右,是否在世倒还是未知之事。你不妨就扮作胡令茹的发了财的儿子,前来寻根,顺便打听一下祖父的陈年旧事。这样可会委曲你吗?”
玄风绷着脸道:“装成人家的儿子?这事我不干!除非一条,你要扮作我媳妇才行!”
小六嘻嘻一笑:“那好,我就扮作你媳妇。又有何妨?你夜里睡觉都敢与我一房了,我还怕丢人不成?”
玄风听了心里倒是微微发慌:的确,自己夜里呆在小六的房里,尽管自己心中无鬼。可这事若是传出去,于小六的清誉有损啊!
玄风下定决心,道:“小六,你放心!这次我送你回诚王府后,就会登门求亲的!”他虽然渴望与小六在一起,唯一担心的是小六家人的态度。
小六笑了笑:“你要向诚王府求亲?那关我甚么事啊?反正你又未向我求亲!”
玄风听了。心中一跳:小六就是小六,虽然失去了记忆R廊蝗舸忧埃活泼灵动,从不为世俗规矩所羁!
“小六!嫁给我,好吗?”玄风对着小六脱口而出!
小六听了,倒是有些不适应,没想到玄风会说求亲就求亲啊!
“嗯?你现在就向我求亲?我们一直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求亲的?刚才我可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们两个人都坦坦荡荡,又何惧别人怎么看?我们只需亲亲热热一起生活下去,不也挺好吗?”貌似小六挺眷恋这种被人爱、被人宠、又无须对人“负责”的生活!
玄风揣度小六话中的含意,小心翼翼地道:“小六,虽然我也愿意天天高高兴兴地与你在一起,可是你的父母亲必不同意我们这样,他们肯定希望你按照世俗的规矩嫁人、生子,能够终身有靠、平安一生。”
小六嘻嘻一笑:“那也好啊。既然你觉得很需要这样,那就回去后到诚王府求亲吧,既然我别的事情全忘记了,只记得你一人,那也只好嫁给你了!”
玄风听到,心中激动:没想到小六会这样痛快地就答应嫁给自己!他相信现在小六的所作所为,与健康清醒时的小六必不矛盾!只不过现在小六的表现更为坦诚直接,不加任何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