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安无心的声音听起来温柔的很,玄乐涵却感觉头皮发麻,怕得要命。
总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按她的经验,安无心这喜怒无常的家伙,每次看起来特别温柔的时候,下一秒都可能会变成特别阴翳可怕的模样。
基于对安无心此人的惧怕,玄乐涵硬着头皮,含糊地小声回答他说:“我不认识对面那人,只是隐约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吗?”安无心笑了笑,看她一眼,又转向阿夏,一脸若有所思。
玄乐涵被那笑容吓了一跳,心里胡乱地想:安无心的笑容,当真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
而另一边厢,被安无心莫测目光注视着的阿夏,同样感觉压力山大。
“你,你们要不要来我家坐坐?”脑子一抽,心中想说的话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现场静了几瞬。
兰茜倏地一下抓紧她手臂,气恼地低声说道:“阿夏,你怎么能随便邀请陌生人进村子?你忘了村长说的话吗?!”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还不知道呢?!知道你名字就一定与你母亲有关?那我们整个村子的人还都知道你的名字呢!”
阿夏被兰茜这反应吓了一跳。
她万万想不到,如此普通的一句话,竟会让兰茜产生如此剧烈的情绪。
诚然,村长确实有和她们说过,不能随便带人回村子,可他也说过,若对方是自己找过来的,那便随他们去。
与此同时,兰茜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剧烈,不知想到什么,一瞬间,她的怒气全瘪了下去。
“阿夏,抱歉,我,我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的。”兰茜不知所措地小声说道:“我就是担心,担心他们会对村子有威胁。”
阿夏摇摇头,示意没关系,她理解。
虽说兰茜的情绪重了点,但她有这样的担心亦实属正常。
因为,她们所在的这个村子,确实不宜为外人所知。
事实上,阿夏没想真的邀请对方到家中来做客,只是当时心中恰好在寻思:若对方的身份没问题,且真的认识她母亲或族人,其实直接将对方请到家中来详细了解也不错。
当然前提是——对方的身份真的没问题。
只不过,被安无心瘆人的目光盯着,她莫名心慌,心中一急,不自觉便将当时所想脱口说了出来。
如今回过神,阿夏也忍不住懊恼自己的失言。
想要重新收回邀请,感觉又有点开不了口。
尴尬啊。
最后,还是玄乐涵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尴尬气氛。
“我们还有其他事,就不进你们村子啦。”她笑了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婉拒了。
开玩笑,他们现在可算是在逃命呢。
何况,兄长和锦城那边的情况还不晓得怎么样。
不过,因着心中尚存疑惑,玄乐涵没有把话说太死,而是为下次的见面做了个简单铺垫。
“有机会再来村口找你们玩。”她笑着补充了这么一句话。
乍一听只是句客气话,可实际上,玄乐涵在暗示下次还会来,并且为了减轻阿夏两人的警惕,主动言明只在村口找她们,不会进村子。
关于无量山,关于毕城,关于“阿夏”,想弄明白这些事情,也许,这个地方会是个突破口。
反正,先把这个村子记下来,以后说不定会有用。
阿夏一听到玄乐涵说要走,心里不由有些慌张和无措。
不行!她还有许多问题没有问呢!
阿夏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暂时拨开兰茜的手,从榕树后小跑到两人面前。
她没有看见,兰茜的脸顿时变了,眸色也在一瞬间沉了下去。
“等等!”阿夏小跑到玄乐涵面前,喘着气问道:“我,我想问一下,你是从哪儿知道我名字的?”
安无心意味深长的目光也在这一刻精准无误地射了过来。
玄乐涵心中顿时一个咯噔。
糟,问题又绕回来了。
她要怎么解释,她认识的并不是眼前这位阿夏,而是梦中那位“阿夏”?
那些话听起来就像胡言乱语。
何况,她也不可能说出那些“胡言”。
涉及到毕城,涉及到另一个世界的事,兄长也说过,无论如何都要保密。
玄乐涵尴尬地朝阿夏笑了笑,含糊地说道:“好像以前在哪儿有见过……”不等对方否认或提出新的疑惑,又补充解释道:“我也记不大清楚了,许是认错人也说不一定……”
“认错人?”阿夏轻蹙眉头,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说辞。
若是认错人,怎么可能连名字都一样?总不可能这么巧,两个人都叫阿夏吧?!
可若说曾经在哪儿见过,阿夏又实在没印象。
玄乐涵生怕对方继续不依不饶追问,忙不迭地朝阿夏说道:“我们还有急事在身,就不多说了。下次再见。”
说话的同时,她扫了一眼安无心,以眼神示意他说“我们现在就走”。
谁曾想,就在玄乐涵轻跃地面准备离开此处之际,安无心忽然拉了她一下,引得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安无心被她略显狼狈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阿夏见此一幕,顿时有些懵了,不晓得这两人究竟在干什么。
玄乐涵被这一拉弄得恼怒不已,不觉咬牙切齿地问安无心:“你干什么?”
“我?”安无心眨了眨眼,神情间流露出几分无辜之色:“我没干什么啊,就是拉了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