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半睡半醒间,嗓子里又泛起血腥味,徐幼芽立刻被吓醒,浑身冷汗。
那黑雾究竟是什么?
它会不会再次出现?
她该怎么办?
那个救了她的人是谁?
她怎么找他?
消失的二十四小时去了哪里?
想着想着,疲累令她陷入了梦境。
这一晚上她睡得并不舒服,梦中黑雾和苏亿城交替出现,到后来甚至苏亿城就是黑雾,黑雾中就是苏亿城。
当徐幼芽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已经日上三竿,宿舍里只有她一人。
她是被尿憋醒的,下了好大决心才把自己从被窝里挖出来,一边疼得哼哼唧唧喊妈妈,一边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下去,一路拖着两条腿挪进卫生间。
刘燕妮走的时候给她留了纸条,她们会帮她请假,让她在宿舍里好好休息,中午的饭她们带回来吃。
徐幼芽捏着纸条反复看了三遍,甚感幸福。
她大多时候运气是很好的。
大一分宿舍的时候,徐幼芽是分到了旁边那间。
明明是一样的房间,可她怎么看都觉得那间寝室憋闷,恰好刘燕妮她们这屋的一个女生不喜欢靠门的床铺,于是徐幼芽果断跟她换了位置。
现在旁边那间寝室每天上演心机大戏,三个人斗得尽人皆知。
而徐幼芽这边相亲相爱,堪称祖孙三代。
尤其是有了刘燕妮这位优秀的大姨妈,徐幼芽的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的学习……呃……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徐幼芽从卫生间出来,走到门口去倒水,刚把暖壶提起来,宿舍门竟然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徐幼芽吓了一大跳,拎着暖壶就要往门外泼水。
门外的男人皱着眉头,从门缝里指着暖壶说:“壶,放下。鬼不怕开水,我怕。”
徐幼芽愣住了,这是哪位?
一个大男人到女生宿舍怎么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真不害臊!
她提着暖壶和这个高大的男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对峙。
他也不着急,站在门外任由她打量。
这个男人的相貌很有特色,浓密的微卷碎发,麦色肌肤,棱角分明,亮得出奇的眼睛……
徐幼芽突然想起来,他就是在黑雾中救了她的那个男人!
有了救命的交情,徐幼芽对这个男人自然多了一些亲近,痴痴地冲着他笑,呲着两排大白牙。
男人特别嫌弃地推开门进来,第一件事就是从徐幼芽手里接过暖壶放下,声音低沉,说:“把嘴合上。找你有重要的事,跟你的小命有关。”
徐幼芽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书桌上的那一堆杂物,腼腆地笑着转过她的转椅,请恩人坐到椅子上。
男人坦然地走进宿舍,稍微四下打量了一圈,翘起二郎腿在椅子上坐下。
徐幼芽为男人冲了一杯香茗,想着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
男人接过茶杯,自我介绍道:“我叫嘉嘉。”
嘉嘉?!
徐幼芽不自觉地瞪大眼睛,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叫嘉嘉?
他爸妈实力坑娃啊!
男人眉毛一挑,语气很不善,说:“你那是什么眼神?男人就只能叫狗剩子、驴蛋蛋么?”
徐幼芽赶紧摇头。
她还是觉得苏亿城比较好听。
嘉嘉不再开口,安静地把杯里的茶喝完。
徐幼芽专心地看着嘉嘉的大腿,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跪下去抱着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万谢救命之恩。
嘉嘉把茶杯放下,说:“一个安静懂事,而且敢于用暖壶和鬼干架的姑娘…不错。”
徐幼芽一挑眉头,这……算是夸奖吗?
嘉嘉继续说:“徐幼芽,我修炼的功夫需要吞鬼,一般的鬼见了我会跑,不好抓。你,体质招鬼。”
徐幼芽理了理思路:“呃……恩人,我找一下重点啊,我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听说我是捕蝇纸。”
嘉嘉皱着眉头斜眼看她:“你是五帝之一帝喾和常羲的后代,你们这一脉的女子心脏的位置都有一个婴儿手掌状的胎记,如再有八字圆满者,只要满了二十一岁即为饕餮盛宴。”
徐幼芽惊愕地看着嘉嘉。
她不知道姥姥的身上有没有胎记,可她和妈妈心脏的位置确实都有一个婴儿手掌状的胎记。
嘉嘉继续说:“那个胎记不是婴儿的手掌,而是鬼爪,是鬼怪留下的记号。”
徐幼芽抓住了胸口的衣服。
嘉嘉说:“你一会儿可以问问你妈,看看你的女性长辈中有没有发生过灵异事件的。”
徐幼芽沉默不语。
她妈妈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会信这些?
嘉嘉还说校长会选她当吉祥物,是看中了她的什么都不缺的生辰八字。
嘉嘉起身离开。
他关上门的一刹那,徐幼芽才发现门锁的锁舌被卡在了锁孔之外,也就是说刚才宿舍门锁得死死的,那嘉嘉是怎么做到不打开门锁悄无声息地开门进来的?
他究竟是什么人?
嘉嘉一走,徐幼芽立刻给妈妈打通了电话,聊起了姥姥。
徐家是做影楼生意的,现在没什么客人,妈妈跟徐幼芽聊了起来。
徐幼芽这才知道姥姥的胸口也有一个婴儿手掌的胎记。
而且姥姥有个小姨出过事。
小姨二十岁结婚,没多久就疯了,见人就说有鬼要吃她,还把丈夫和婆婆都咬了。
小姨的丈夫把她送回了娘家。
娘家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