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进去。”穆忽的弯腰,扣住曲榛榛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不想进去,要进去你自己走就是了,扯我干什么?”曲榛榛不满的抬头看他,阳光刺眼,原本还水眸闪亮的大眼,瞬间眯的只剩下一条小缝。
穆看着她眯眼的样子,愣了一下,莫名的被戳中笑点想笑,但现在这个场景显然不合适。
于是他又抿唇,绷紧了脸色,“跟我进屋,你的药还没喝。”
“喝什么药?我不喝,要喝你自己喝。”曲榛榛皱眉,看着他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一颗心反而越想要和他对着干。
“你……”穆横下眉眼,是真的有些恼了,但脑中莫名其妙的闪过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骆驼看的好奇眼眸,难听的话到嘴边,又绕了回去。
“给你准备的药,我怎么喝?”他淡淡的反问。
曲榛榛头也没抬,甩开他的手,又蹲了下去,“我不管,反正我现在不喝。”
“……”穆一阵沉默。
心里有怒火,却奇怪的被压抑住发泄不出来。
“噶噶噶”
生产的母骆驼,忽的传来一阵低喃。
曲榛榛的注意力顿时被吸走,就连穆也忍不住将视线往下望。
只见匍匐在地的骆驼,突然伸出前肢,庞大的身躯快速的抖动着。
“安叔!它这样……是正常的吧?!”曲榛榛扭头,一脸焦急的看向安叔。
明明就跟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不熟,却叫得异常熟练自然。
不得不说,那一瞬间,穆是有些震惊的。
搞的好像跟安叔相识八年的不是他,而是此刻正蹲在地上的曲榛榛。
“嗯,正常的正常的,只要她扛过这一下,基本上小娃娃就出来嘞!”安叔自然没有意识到曲榛榛对自己的称呼,只是咧嘴,一脸憨笑的看着正在颤抖的母骆驼。
“哦,这样啊,那这生小娃娃还是停幸苦的嘞,感觉看上去母骆驼的体力都不够用了。”曲榛榛双手撑住下巴,极其自然的学着安叔的口音回答。
“……”
看着眼前极为和谐的一幕,穆全程都是震惊的。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确奇葩的很,她可以在明知道自己处于劣势的时候,耍小聪明故作镇定。
虽然这种事每个人都会去做,但是能做到像她这么自然坦荡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反正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她伪装的破绽。
“哪个生小娃娃不累哦!就我那老婆子,当时生娃的时候,差点人就没了,还好当时有小柏在,才救了老婆
子一命。”安叔抬头,语重心长的看着站立在一旁的穆道。
“他?小柏?”曲榛榛诧异的跟着抬眸,望他。
疑惑,就他这样的疯子,也会救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不正常。
“嗯,对啊,就是小柏,你新婚丈夫嘞!”安叔说着,忽的又低头,暧昧的看向曲榛榛。
“新婚丈夫?!你指的是他?!!!”
曲榛榛呆住。
什么时候,她又多了个新婚丈夫的?!
“我……”曲榛榛挣扎着起身解释。
肩上倏然压上一只手臂,“咳咳”穆出声,手握拳状在嘴边小声的出声:“还想活着回去见你那男人的话,就乖乖的什么都别说。”
“你又想搞什么鬼?”曲榛榛仰头,逆着光看他。
“其他事情你无需知道,照做就行。”穆收回手,不动声色的冷下脸色,恢复成之前的那种生人勿近的模样。
“嘁,谁稀罕……”反正她都已经从沙尘暴中活了下来,还怕你个小白脸不成?
曲榛榛低声吐槽一声,转过视线,将注意力放回在生产的母骆驼身上。
“噶噶。”
母骆驼低低呻吟两声,脚上忽的使劲蹬了两下。
“哇!出来了出来了!”
曲榛榛一声惊呼,眸光直盯着一处。视野里,那灰不溜丢的一团湿漉漉的东西,想必就是小骆驼的脑袋了吧?
“嘘”
安叔扭头,对着曲榛榛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哦,抱歉,我忘了。”曲榛榛低头,自觉冒失的垂下了脑袋。
嘎嘎嘎噶噶。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头顶的太阳光普照着这间不大的干草棚,高温而下,那完全沐浴在阳光之中的母骆驼的呻吟声渐渐的越来越弱,蹬腿挣扎的动作也由大减弱,看似就像一个电力不足的风扇一般,渐渐的失去了动力。
在场的三人皆都不由自主的噙起了眉头。
气氛太安静、太凝重,曲榛榛不由得舔舔已经开始干裂的唇瓣,道,“它……应该没。”
“没救了。”安叔低落的打断曲榛榛的话。
“不不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曲榛榛惊慌的抬手,擦掉自己颊上划落的热汗,解释:“我只是想问,它应该没事吧?”
安叔沉默了一秒,摇头,已被岁月刻上痕迹的脸上划过一抹沉痛,“有事,它没有撑过那一关,小骆驼和它,都活不了了。”
……
曲榛榛怔住,抬手,擦掉额上新冒出的汗水,焦急的道:“不会的!它能活下来的!不要
那么早定结论,它明明还在坚持!”
说着,她伸手,指向那还在小幅度蹬腿的母骆驼。虽然它的呻吟喘气声已经越来越弱,但是它没有放弃,它还在坚持。
“没用了,走吧,别看了,它不会希望你看着它挣扎着死去。”安叔站起身,晃着脑袋,带着眼底的沉痛,步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