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
天空晴朗,风急浪不高,是一个出海的好日子。
福王世子裹着一层深黄色貂皮,头戴貂皮帽子,里面还穿着一件绸缎冬袄,把自己包裹成了一个圆球。
福王世子把脸埋在毛茸茸的竖领里面,抄着双手,检查着船舷边缘的发射架:“都绑结实了。”
“谁那里要是出了问题,本世子把他扔进海里喂鱼。”
“哗——”
寒风呼啸的海面上,卷起一道大浪,拍在了甲板上,险些溅了福王世子一身水珠。
这艘千料福船在海浪的冲击下,不停的摇晃,精通水性的水勇们时不时的都会被晃倒。
福王世子一个二世祖,白色靴底却像是钉了钉子一样,稳稳当当的站在甲板上。
冬季,大海上刮着强烈的北风,只要拉起主帆,福船航行的很快。
用不了几天就能抵达杭州市舶司。
福船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航行了两天,在皇城岛附近,果然又遇上了那一伙高丽海寇。
一艘大型蜈蚣船带领二十几艘中小型海船,出现在了海平面上。
站在桅杆顶部哨塔里的水勇,立即敲响了身边的铜锣,甲板上的水勇们迅速往燧发枪里面倒火药。
船舱里的上百名水勇,搬着一只只东风1型固定在发射架上,等着高丽海寇的到来。
福王世子递给精壮亲随一个眼神,对方二话没说,放下了一艘挂在福船船体上的赤龙舟。
借助缆绳跳了上去,独自一人驾驭着赤龙舟,胆气惊人的冲向了大型蜈蚣船。
高丽海寇头子朴梁鸣,是众多《三国志通俗演义》拥趸中的一个,也是一位身体力行的拥趸。
极度痴迷《三国志通俗演义》的他,命人打造了一身鹦哥儿绿袍,一柄青龙偃月刀。
还在蜈蚣船的甲板上建造了一间亭子,取名为汉寿亭。
马上都要开始劫掠了,朴梁鸣还是稳坐船舱顶部的汉寿亭里,拿着一本《三国志通俗演义》,大快朵颐。
亲信朴仓站在船艏和下方海浪里的精壮亲随,相互喊了几句话,跑去汇报朴梁鸣了。
朴梁鸣抚了一下胡须,不过胡须只有一指长,眯眼道:“取朴某刀来。”
朴仓每次看到主公这个样子,嗯....虽然他不怎么习惯喊主公,但这是朴梁鸣的强烈要求,也没有办法。
看到主公要取刀来,忍不住想笑,按照话本里所说,关二爷身高九尺,自家主公身高七尺都有限。
还非得打造一柄和关二爷一模一样的青龙偃月刀,结果根本拎不动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没有办法,就让人打造了一把包裹铁皮的木刀。
重二十二斤。
朴仓不想打断主公的装相,可对方已经准备投降了,不损失一名高丽勇士,还能获得大量的金银,天大的好事。
朴仓无奈的说道:“启禀主公,明朝的商船准备投降了。”
朴梁鸣听到对方投降了,不免有些失望,但是能置办这么大家业,也不是一个蠢人。
哪里会因为一句简单的投降,就相信狡猾的大明人。
朴梁鸣放下手里的《三国志通俗演义》,拿起来一支千里镜观察三里外的明朝商船。
商船上只有十几名手持鸟铳的明朝人在戒备,其他明朝人像是放弃抵抗了,手无寸铁的站在商船边缘。
商船上没有火炮,也没有火砖,甲板上还站着一名富家子弟,应该不会在船舱里藏满了火药,来个玉石俱焚。
确认明朝人是真的准备投降,朴梁鸣很失望:“战船靠过去,把商船上的金银搬过来。”
心情不好的朴梁鸣拿起了《三国志通俗演义》,准备多看几个回目,安慰一下自己。
就在蜈蚣船距离福船只有几百米的时候,朴梁鸣想起来一件事,抚须哈哈大笑一声,从汉寿亭里走了出去。
没有火炮,也放弃的抵抗,正好来上一场温酒斩富家子弟的大戏。
朴梁鸣越想越觉的过瘾,捋着胡子,走向了甲板。
来到甲板边缘,抚须大笑一声:“取朴某的刀来。”
朴仓看见主公这个样子,就知道主公想要干嘛了,让四名海寇装模作样的抬来了二十二斤重的青龙偃月刀。
在朴梁鸣接过青龙偃月刀的一瞬间,朴仓端着一碗酒走了过去:“壮士,请喝了这碗温酒。”
朴梁鸣斜瞥了一眼朴仓,抚须长笑:“杀一插标卖首.........”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天空中飞来了上百只风筝一样的东西,后面喷着耀眼的火光,还有一条条黑色烟道。
连绵在一起,遮蔽了大半个天空。
漫天都是耀眼火花,以及一条条很长的烟道。
就在二十几艘海船上的上千高丽海寇们,还在琢磨这是些什么东西,朴梁鸣二话不说跳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朴仓知道主公有一种很准的直觉,凭借这个直觉,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浑身一激灵,都来不及把酒碗扔掉,迅速跳下了蜈蚣船。
“轰!”
“轰!”
“轰!”
就在两人跳下去的那一刻,上百条烟道砸在了蜈蚣船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上百个东风1型爆炸的瞬间,冒出了更加刺眼的火光,炸飞了无数的木屑。
站在甲板上望着天空的高丽海寇们,也被炸飞了出去,哀嚎着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被海浪所吞没。
只用了一瞬间,一艘大型蜈蚣船就被上百只东风1型炸的千疮百孔,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