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名唤郭卜,年约四十,乃皇城司总统领。这皇城司向来负责皇帝的护卫之职,以及刺探朝廷上下官员的情报。沈翎在位毕竟年少,皇城司的事暂时还需向沈霄通报。
郭卜神色凝重道:“王爷,陛下晌午后偷偷跑去了南山打猎,这时辰还未回到宫里。卑职已经派人去寻,只是,有人看见山头燃了一束信烟。”
沈霄眼含讥笑,嘴角下压,表情喜怒难辨。
“裴言不是守在陛下身边,凭他的身手一般人能挡下。”沈霄琢磨道:“若是他发出信号,只能说明事情突然棘手了。不过,兔崽子好端端的跑去南山干什么?平日里太傅授帝王术的课业太少了?!”
这望而便生畏的气场,换了旁人铁定躲远几步免得遭殃,但郭卜倒是个能扛得住的铮铮汉子,咬紧牙关没有退开。
“陛下去南山是为了猎一只白鹿,打算赠给王爷作为今年的生辰礼。”郭卜说完,小心翼翼的觑看沈霄。
沈霄漫不经心的摩挲着青瓷盏的杯沿,眸底若现的阴狠,如山雨欲来般深深压抑着。
“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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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乌金西坠,云霞漫天。
沈翎此刻正躲在一颗茂密大树上,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他先于惊吓中目送着裴言去引开一波刺客,平静下来过了不久,又不安起来,慢慢地耗尽了耐心。
怎么还不回来?不会连裴言也被杀了吧?
正当沈翎胡思乱想之际,灌木草丛里窸窣声响起,拂开杂草现出一道白影。风声呜咽着呼啸穿行,卷起的绿叶顺势钻入了那人锦衫袍之下。
他像是有所察觉般走到树下,仔细端倪地上的一点鞋印,清冷的俊脸上深眸凝视,一会就不明所以的舒了眉。
“是我,兔崽子还不下来?”声音是一贯的低醇疏淡。
“皇——”沈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马欣喜的要探头往下瞧,忽然脑子灵光一闪,担心有诈不敢应声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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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还来不及诧异惊呼,侧方又有手持弯刀的刺客飞奔上来,重重斜砍向沈霄颈边,却不料被他反掌劈开。掌风触碰刀面发出“嗡”的声响,一股劲道反弹了去,震颤的刺客握住刀柄的手不稳,虎口渗血。
一名刺客悄无声息斜刺里箭步冲过来。
沈翎正瞧着那方打斗屏息凝神,危机逼来时本能的一偏头,堪堪躲开了一次脑袋开花的机会。
他惨白着脸,手脚并用对上那名刺客。那人估计没什么经验应付这种无厘头的招,干脆退了回去。
“嚯,吓死朕了!”沈翎停下来叉腰擦汗。
那边几个刺客却不带歇,再度左右夹攻,身手诡异,弯刀堪堪绕过沈霄的脖子划了过去,银光锋利削掉了他一截黑发。
风声随着刀锋逼近眼眉。沈霄面沉如水,左手持剑挥舞银芒晃眼,右手顺势而为扣爪拧住对方的手臂,压着那人不得动弹,又反抄一把抽了弯刀甩出去,力道之大直直钉进树干寸许深。
“刀给你,砍过去。”沈霄脚尖顺势一抬,将地上另一柄刀踢给了身后的沈翎,奈何后者没有丝毫准备,双手在半空胡乱一抓,愣是没抓住刀柄。
“怕、怕是侄儿打不过他们吧。”沈翎有些尴尬的盯着地上的刀,自知羞愧连说话声都低了。
“既然知道怕死,还不躲远点!”沈霄阴沉着脸,朝着沈翎怒喝出声,全然不想搭理他了。
论挫敌,摄政王是不怕,只是今日兔崽子分心,无法拼尽全力。
“好好好,皇叔放心,皇侄绝不拖你后腿!”沈翎乖巧的猛点头退至树后。
少年的心智是激昂的,眼眸清越明亮,青涩得叫人不快。
沈霄眼角淡淡一瞟,嘴唇抿成一线,暗骂一句:汝懂个屁!本王最是惜命,不想被你个废物崽子连累。
趁他稍稍分神之时,另有几名刺客连番围攻了上来。那些人出招狠厉歹毒不待停歇,沈霄还要兼顾下沈翎,稍不防备就被划了数道深浅不一的口子,丝丝鲜血也渐渐渗出锦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