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自己这颓败的模样,让爹瞧见了,只会让他担心。
于是,听曹大夫的,先回房。
鼠湘湘和鼠贵,还在我的房门口等着我。
见我回来了,鼠贵还询问着,方才,曹大夫是不是给我把脉了?
他们站在这,正好可以看到我同曹大夫,立在房门口。
“嗯!”我点头。
“曹大夫如何说?冥夫人您生了什么病?”鼠贵关切的询问我。
“没有大碍,不过是中了暑气。”我冲着鼠贵和鼠湘湘笑了笑说道。
鼠贵立刻抬起手,一拍脑门:“哎呦喂,冥夫人,是小的大意了,您这食不下咽的样子,却是像中了暑气。”
“诶,曹大夫,这是解暑气的药么?”鼠贵的视线,望向我的身后。
我回过头,看到曹大夫拿着一包药,朝着我这走了过来。
“曹大夫,让我来熬吧。”鼠湘湘立刻朝着他走去。
曹大夫却是避开了鼠湘湘伸出去的手,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来熬便是,你们都去歇着吧,这几日,府里只怕都人心惶惶,大家都没有歇好吧?”
“诶,曹大夫,这种小事儿,让我们来做就成。”鼠贵也不敢劳烦曹大夫亲自熬药。
“这药,需过筛,还要看时辰加水,你们不会。”曹大夫说完,拿着那包药,进了后厨。
“由着他吧。”我知道,曹大夫性子向来直。
“那夫人,我扶您回房歇着。”鼠湘湘扶着我的胳膊。
“不必了,你们都回房歇着,夜都已经深了,我也想静一静。”我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情说话。
这种失落,让我十分难受。
“那,好吧!冥夫人您早些歇着。”鼠贵见我不愿让他们看顾,也只能应允,乖乖同鼠湘湘回房歇着。
我回到屋中,将这屋门一关,眼泪便是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这种莫名的伤心,在我心头缠绕许久。
直到曹大夫,敲响房门,我才抬起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打开房门,我就看到曹大夫端着一个瓷碗,立在门槛外。
他看着我,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说不出的怜悯,大抵是看出了我太过失望。
“楚丫头,喝了吧,喝了,你这病就好了。”曹大夫端着汤药,目光微垂,然后朝着我的面前,一递。
我也看着这汤药,黑漆漆的,闻着还有极为浓重的苦味。
“曹大夫,这药很苦吧?”我盯着这汤药,低声说着。
“什么?”曹大夫愣了愣。
我苦笑道:“我最怕苦了。”
曹大夫怔怔的望着我,自言自语的说:“莫兰也怕苦,小时候喝汤药,总是要拿冰糖碎哄着。”
“是吗?”我笑了笑,伸出手要接过那汤药。
曹大夫的手却是一颤,“啪叽”一声,瓷碗瞬间摔落在了地上。
瓷瓶和汤药,飞溅到四处,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愕然的看着曹大夫。
曹大夫自己也慌了神,开口便说:“抱歉。”
他第一次,用这般低的姿态,同我说话。
“无事!您烫到了么?”我说着,拉起曹大夫的手腕,他的手指头上,倒是通红一片,应该是方才不小心烫到的。
大抵是我让他想到了莫兰,故而,心中大乱。
“曹大夫,我这有外敷的药,给你涂些。”我正想请他进屋,他却猛然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去。
“我再去给你熬一碗。”他说完,转身,又去了后厨。
看着曹大夫这反应,我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本是想同他说说话,但被他从后厨里“赶”了出来。
他让我用温水擦个身,散散热气,一会儿,汤药好了,他就给我送到屋中。
“那就劳烦您了。”我知晓曹大夫的脾气,于是乖乖听话,照他所说的,打了水,就回房擦拭。
这擦好身子,换上寝衣,曹大夫的解暑汤药,也熬好了。
不过这一次熬煮的速度,明显比之前,要快了许多。
而且,此次曹大夫将汤药摆在桌上时,我看到,汤药的颜色,与之前的截然不同。
之前汤药是黑漆漆的一碗,可如今,这汤药却是红棕色的。
也闻不到苦味儿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味儿。
这种酸味儿就好似山楂的气味儿,这山楂我喜欢,故而,闻着这酸味儿,也并不讨厌。
只是好奇的问曹大夫:“曹大夫,这汤药,怎么和之前的那碗不一样?”
“你不是怕苦么?我在里头加了些许糖,你喝吧,这一次,绝对不苦。”他说完,直勾勾的望着我,似乎是要看着我,将这汤药给喝了。
我端起汤药,仔细的吹了吹,然后便一饮而尽。
这汤药的味道,确实不苦,只是有些酸涩而已。
待我喝完了汤药,曹大夫又拉过我的手腕,替我把脉。
我看着他那凝重的表情,渐渐舒展开来。
他拿过空瓷碗,就对我说:“你身子虚,早些睡吧。”
“好,曹大夫,这些日子一直辛苦你照顾我爹,我?”我这感激的话还未说完,曹大夫就冲着我摆了摆手,转身出了屋门。
如今,已经是深夜,我关上门,打了一个哈欠,也上了床榻。
这药,喝完之后,好似还有些助眠的功效,白日里已经睡过了,可这一躺下,居然很快,便毫无意识。
“娘亲,娘亲!”
混沌之中,我隐约好似听到了一个孩子无比稚气的声音。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