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前的帘子放下的一瞬间,我看到文鸢那愕然的神情。
紧接着,轿外的一切,都被这一块轿帘给遮挡住了。
轿起,萧策的身体突然一侧,朝着我的方向倾斜而来,我赶忙朝着角落一靠,本能的缩起了脖颈。
“你要干什么?”我警惕的盯着他。
萧策则是戏谑一笑,伸出手来,便捏住了我的下颚。
“今日,这荒唐事,便会传遍这宫中。”萧策垂眸看着我,那神情,有些幸灾乐祸:“殿下的女人,上了本祭司的轿辇,不知他人会如何编排?”
我听着这些话语,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同他共乘一轿,我就该想到,他是为了“戏耍”我,给我下套。
不过,见我的脸上,并无慌张焦急之色,他反而觉得无趣。
松开了他的手,我则是故作镇定的坐直了些。
在萧策的面前,你越是惊恐害怕,他便越是得寸进尺。
萧策依旧侧着身,好似微微嗅了嗅我身上的气味儿。
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的脖颈,紧接着,我便听到了一声极为明显的吞咽声。
看来,他那嗜血的毛病,又犯了。
“萧大祭司!”我侧过脸来,十分严肃的看着萧策。
萧策却突然凑近我,脑袋微微一侧,便要将他的唇,贴上我的脖颈,我慌忙俯身,要躲。
萧策则是立刻一把牢牢,揽住了我的腰。
“放开!”我怒斥道。
“楚夕颜,你的血,香醇无比,本祭司,真是舍不得,就这么放过你。”他的声音低沉无比,好似在自言自语一般。
我则是拼尽全力,想要将萧策推开,只不过,他的力道太大,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最后只能是朝着他的手臂一侧,用力的咬了一口。
萧策的嘴里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那双手突然松开,移到了我的脖颈上。
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颈,我梗着脖子,仰着头,完全喘不上气来。
萧策见我面色有变,这才松开了手。
不过,那长长的手指,还是有些“留恋”的从我的脖颈上滑过。
他的嘴里呢喃道:“你若还“干净”,说不定,本祭司真有兴趣,要你。”
“呵。”我不禁冷笑。
萧策则是鄙夷的在我的脸上扫了一眼,淡淡然说道:“同妖成了亲,那便是再脏不过的!”
“既然如此,今后,还请萧大祭司,离我远一些,省的脏了您的眼!”我巴不得,他不愿见我。
萧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想的美,你身上的血香,可是一滴都不能浪费啊。”
他说完,又要凑近我,雪白的牙齿,好似利刃一般,要在我的脖颈上划出一道口子。
我一把撩开轿帘,准备直接跳下轿辇。
却见轿辇外,已经准备落轿,师姐所住的华欣宫,已经到了。
轿子还未停稳,我就直接从轿上跳了下来,然后,疾步朝着石梯上走去。
萧策就跟在我的身后,我能听到,他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直在跟着我。
华欣宫当差的公公,对萧策十分尊敬。
见萧策来了,立即俯身,领着我们进去。
我进这华欣宫,心情十分复杂。
知晓师姐病重,心中半点都不挂念是假的,只是不愿去挂念,总觉得,若是挂念,好似便对不住霓裳了。
可她毕竟是同我从小一道长大的师姐,情分同亲姐妹无二。
入了华欣宫,又过来两个宫婢,带着我们去师姐的寝殿。
“今日,公主殿下如何?”萧策漫不经心的问着。
那宫婢垂着头:“回祭司大人,公主依旧夜夜被梦魇缠绕,这几日,又消瘦了些。”
“哦?”萧策淡淡的应了一声,那视线,却只是朝着两侧的回廊看着。
“可请御医了?”我开口询问道。
“公主乃是阴病,御医束手无策。”那宫婢望了我一眼,仔细的打量着我,大抵是猜测我的身份。
“阴病?那如今,何人看顾公主?”我回想起来,好似听柏卿说起过,宫中请了一个“老女人”,来替公主瞧病。
“回良娣,是个巫医!”那宫婢已经从我的穿着打扮上,揣测出了我的身份。
“巫医?”我还未听闻,宫中还有什么巫医?
巫医,通常指的是会巫术之人。
宫中已有祭灵司,为何还会请一个巫医,来替师姐瞧病?
我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也不再问。
很快,师姐的寝殿便到了,这寝殿外头,立着四个宫婢。
她们纷纷冲着我和萧策俯了俯身,紧接着,推开寝殿的门,请我们进去。
萧策应不是第一次来此处了,轻车熟路,直接迈步入了寝殿。
我跟在他的身后,才刚一入寝殿,就听到了一阵十分急促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
这咳嗽声很是低沉无力,听着,确实让人极为揪心。
我这脚下的步子,渐渐加快了些,越过珠帘和屏风,终于是到了师姐的床榻前。
此处,还有一个宫婢,在跟前伺候。
瞧见萧策来了,赶忙俯身行礼。
“退下!”萧策冲那宫婢一挥手,那宫婢便退下了。
而我则是望着床榻上,那张枯槁的面容,嘴唇颤了颤,半晌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师姐也曾是清丽可人,如今,怎的变得这般憔悴?
之前,柏卿说她病了,我也不曾想,居然病的这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