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祝我们第一次合作愉快喽。”
他目送苏梁浅起身离开,始终没问苏梁浅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苏梁浅的背影,一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浑身撑着的力气,仿佛被彻底抽空,瘫坐在凳子上,目光迷惘怅然,神情痛苦后悔。
远慧忍得住,季无羡却克制不住自己满心的好奇,一出门,就问苏梁浅道:“这些事,你是从哪儿打听来的?你怎么知道的啊?”
这么深的秘密,他完全没挖出来。
苏梁浅抬头看着已经变的有些刺眼的阳光,抿着的嘴唇,勾出了抹深沉悲凉的微笑。
怎么挖出来的?这自然得功于夜傅铭。
狡兔死走狗烹,大抵帮夜傅铭办事,都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她是,远慧也是。
上辈子,远慧深得庆帝信任,他也帮着夜傅铭干了不少勾当,只有死人,才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这是夜傅铭一贯的行事原则。
但那时候的远慧,已经贵为国师,在民间,深得百姓爱戴,在朝中,也有一部分信徒,秘密处决,自然是不行的,掌控他秘密的夜傅铭,让人讲这些事情,传播了出去,远慧最终在百姓和曾经的信徒唾骂声中,被处以火刑。
那件事,闹的极为轰动,苏梁浅想不知道都难。
夜傅铭不知道,他和远慧见面的时候,她其实撞见过一次,她知道,远慧是他的人。
事发后,远慧没有辩解,他也没有出卖夜傅铭,必然是夜傅铭拿他在意的东西威胁他了。
现在回头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被对夜傅铭的信任和爱迷失了心智,远慧的结局,其实就昭示了她的下场,偏她认为自己和远慧不一样,她是他的妃子,是他孩子的母亲,真是愚蠢又天真。
季无羡见苏梁浅眺望着远处的天空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的笑,变的悲凉又充满了嘲弄。
每每这个时候,苏梁浅的身上,总给人很多秘密的感觉。
季无羡想到谢云弈临离开前,再三的叮嘱交代,虽然都要好奇死了,但还是忍住没有继续追问。
“远慧这个人,真的能用吗?”
季无羡转而道:“他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那个孩子,也不是他的,万一他反咬一口怎么办?你就不担心?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凶恶之人,你还是离他远点。”
苏梁浅已经回过神来,面色如初,和季无羡继续往外走,两人上了马车。
“就因为人死了,所以感情才更加浓烈,而且会一直延续,他对那个死人的在意,比我们想象的都要深沉,死人,更是没什么能够打败的了。”
若是活着,可以有所弥补,说不定还会有变数,但死了就是死了。
“她死在远慧最满怀愧疚的时候,临终托孤,远慧必不会辜负。他有多慌乱有多悲伤恐惧,就有多在意,你没见我一提起那个小姐,他情绪就失控了吗,就连狡辩都没有,我们谁也不知道他曾经经历了什么,更何况,是人是魔,与我有何干?我只知道,他现在对我有用,而且是大用。”
不单单是有用,从上辈子的结果来看,这个人也是可信任可用的。
季无羡觉得苏梁浅对远慧的了解比自己深多了,她考虑事情素来也比自己周全,说可用必然是可用的。
“你就等着大后日来看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