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脑门冒汗,激动的紧紧抓住郑常的脖子,椅着,把郑常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林家越为什么不干了?他刚刚还在庄墙上说以后唯庄主令,是不是你们嘲笑了他?”
高进说完,生气的放开了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
郑常捂着脖子,大口的喘气,恢复了一下被晃晕了的知觉,大声道:“他家里老的少的都要走,派他几个兄弟来劝走了。”
高进颓然的坐下,自言自语道:“算了,自古忠孝不两全,让他回家吧!”
“传令,晋升火字营一小队队官江石业为火字营队官。”,高进复抬头大声道。
郑常愣了片刻,急忙跑去传令。
高进低头,的脑海里想起与林家越的初见,那个高高瘦瘦缩着头憨憨的汉子,居然砍杀了五个海匪;
想起和五大队官半年来的训练,林家越和大伙、和自己一起留下的血汗;
想起训练完与队官们一起喝酒,林家越不会喝,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抿一口,然后满脸通红的样子;
想起林家越与大家在一起时曾发出的豪言壮语:“我们要去做大将军!”
高进的心尖一阵酸楚——朋友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走远不见!
人生若只是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高进正在为友情多愁善感,忽然听闻校场内众人大声喧哗,还有人惊呼。高进抬头看去,校场上的人群全部转头齐齐的向西城边望去。
高进也转头向西,远看着外城西城边好几处地方冒起黑色的浓烟,然后就是大通红火的火苗。火借风势,快速的向四面八方烧去。
校场上要走的庄户约莫有近七千人,一些老头老太趁乱在人群中大喊:“快跑啊,打开庄门逃命去啊!”
骚乱与踩踏在所有人都未意料到的情况下发生了!
校场上所有的庄户快开始四散奔逃,踩掉了鞋、挤掉了袜,扯乱了发髻的男男女女,本能的随着前面的人流,向四周盲目奔逃,把遇到的一切都踩在了脚下。
土字营的营锻东院的庄丁,没有及时逃回令台上的,和拥挤人群中的庄户一样,顺着人流开始逃生。否则,要么自己绊倒在地,要么被别人扑到在地。所有不幸倒下的人,都立刻被无数只脚从身上各个部位踏过,迅速的变成冰冷的一具尸体。
令台上的高进、沧云旭、师爷夏允彝都不曾见过如此纷乱的局面,一下就傻了眼,不明白刚才还秩序井然的校场,转眼之间就突然变成了修罗地狱。
高进和沧云旭试着大声呼喊,要庄户们保持冷静,但是在如此疯狂的环境中没有半分的效果。
高进气的捶胸顿足,却摸到怀中一物——信号烟火。
高进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快速的从怀里掏出烟火,向上点了,呼咻一声!——高家庄最高级别冲天集合令,发上天连续三响,红绿黄三团烟雾同时发出。
那是——一只冲天集合令,千军万马来相应!
高进满怀希望的看着台下,希望能够像过去的每一场取得胜利的战斗一样,快速的调动庄户,帮助纷乱的人群找回理智。
然而,校场上一切都没有改变!人群在癫狂的状态下,无人响应平日训练时的信号。在突发的群体性大事件面前,个人的力量渺小的就像一只蚂蚁。
高进满眼泪水的看着面前变得空荡荡的校场。灾难过后,只剩下满地的鞋袜、头巾和被踩死的人的尸体。
高进无力的摇了摇头,多灾多难的同胞们,这么多的悲剧,究竟是为什么?
校场的各个方向上,快速的响起了阵阵整齐的跑步声。沧云旭高叫道:“庄主,水字营、金字营、土字营、火字营、木字营、东院、后勤大队,都来了。”
抹掉眼前的泪花,高进抬头看去,各营的营丁在带队队官的带领下,整齐的跑步进场,整齐列队,虽然人数比以前少了很多,但是士气依旧饱满。
高进欣慰的看着面前去掉留守,一共只有千把人的队伍。郑常、王闻土、王新、江石业站在各营的跟前,带着营丁们,依旧精神抖擞、满怀信任的看着自己。
高进精神一振,中华民族的脊梁,从来就是能负重的!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高家庄能建起来,就一定能建好!
沧云旭小心的凑近了高进,低声道:“庄主,人齐了。”
高进上前了几步,清了清刚才叫哑了的嗓子,喊道:“有人要走,我们不反对。但是纵火制造混乱,导致这么多无辜庄户遇难,罪不可恕!”
“每营管五个坊,全面戒严,凡在街面逗留者拒不进屋者,一律捉拿!所有坊中刚才愿意留下的庄户,一柱香内全部撤退入内城。”
王闻土、郑常诸人见高进迅速做出了对策,心中稍定,郑常悄悄的对王闻土道:“又有人要倒霉了?”
王闻土低声问道:“为何?”
“独孤信不在,而且我又看到庄主露出那种难以琢磨类似淫笑的笑!”
“原来如此,那有人要倒大霉了”,王闻土恍然。
郑常与王闻土心中一阵痛快,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的事情早成过去式了。
江石业则非常开心,刚刚火线提拔的刺激感还在,终于熬出了头,刀山火海现在在面前都无所畏惧,何况庄主又是那稳操胜券的模样!
各营听令立刻散去,忠实的执行高进的命令。
高进自己则坐在令台上,指挥着卫队整理校场上的尸首!
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