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打你不对,但那是什么地方?里面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师父一边快速开车,一边冲我说。
“知道”我冷笑一声,“最危险的不就在我身边么?”
师父噎住,“你现在情绪太激动,等你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说。”
我平心静气道,“是吗?我很激动吗?是你激动还是我激动?”
见师父不说话,我干笑了下,“不用找我谈,你那些肮脏的交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师父依旧对不上话,右手经过手刹的时候无意碰了下我的衣服,我满身不自在的把衣服往回扯。他的手指顿了下,踩油门的脚变得更重了些。
我平时晕车,但是这会儿跟着他一起飙车,突然觉得晕车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车窗倒影里,我的右脸已经红肿一片,脸上还有分明的五指印。红印下面,是一个半年前被花瓶碎片割伤的疤。
师父把车停在家楼下,拖我进门。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松了下领带,一副暴躁不安,随意可能要打人的样子。
我心里抽了一下,“我不想怎么样,我又能怎么样?”
“别跟我玩儿这套!说!你今天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
“这重要吗?”
“重要!”
师父一声怒吼,忿然作色的样子显然已经被那只豹子吞噬掉了所有的理智:“谁告诉你的?说!”
我扯开他的手掌,力气大到身子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一个你永远也想不到的人,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你就慢慢儿猜吧,就像我整天在猜你那样。”
见我同样咄咄逼人不甘示弱,师父突然求饶似的扬起手:“好,好,我不问你了。但是,今天的事情有误会,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哦?那是什么样子?你说来我听听?”
师父突然噎住了。
见他吃瘪,我干笑道:“你想说里面那些交易都是假的,你们都是一群洁白无瑕的白莲花?还是你也是被骗了,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交易内容?嗯?”
“唐儿、唐儿!我有苦衷,师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相信我!等这些事情过去,过去了我再给你解释,你相信师父可不可以?”
“相信你?”
我苦笑着,不知不觉脸上已经挂满了湿湿热热的眼泪,“我相信你刘文静就能活过来了?我相信你刘文静的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师父的面色,一刹那全都换上了灰色,刘文静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许久,他才向我逼近
“你怎么知道刘文静?”
见我不说话,师父突然暴躁起来:“刘文静的事情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是,没关系,把她搞到自杀的人又不是你,你不过当了个中介而已——”
“啪!”
又一巴掌下来,我扶着旁边的柜子,耳朵不停的发出录音带卡带的嘤嘤声。我晃了晃脑袋,把眼前那一阵晕眩的感觉压下。
师父已经完完全全的暴躁了,就连做做样子道歉的反应都没有。他颤抖的举起手,指着我的脑袋,一字一句的说:
“打你!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做一切都是为了谁!”
“你以为我愿意吗?啊?你以为我不觉得烫手吗?我已经在想方设法脱身了你为什么要逼我!要不是为了给你铺路,我用得着煞费苦心的布这么大一个局?你是怎么对我的?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他的五官已经狰狞的不成样子,就像那只丑陋的豹子。
我心有余悸,张大着嘴巴不敢说话。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这次是真的真的、从来没有过。
他把我逼到死角,我撞倒了柜子上的一个东西,金属与木柜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正是我在柏林拿的奖杯,可奖杯上的金熊也变成了他眼里那只豹子,它在朝我讽刺一笑。
“你不要再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了!”
我奋力把他推开,一把拿起柜子上的金熊奖杯重重的往地上摔去。
“咣铛——”
金属与木质地板强烈碰撞。
我余惊未定的看着他,他也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在干什么!”
师父捡起地上的金熊,可惜它质量很好,被我这么一摔也只是被划出了一道裂痕。
看着他一脸惋惜的样子,我像是咬破了胆汁,全身上下都苦到发麻。
“我再也不做电影,这样就逼不了你了。”
我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你从来都不爱我对不对,你看中的只是我身上所谓的才华?没有了这些才华,我对你来说,还有什么用?”
师父抱着金熊,疼惜的拍掉上面的灰尘。
“你胡说什么!”
像是要说服我似的,师父两手握着我的肩:“唐儿,你听我说,爱情并不是情感的最高境界,你明白吗?”
“哈哈哈哈哈!”
我长大嘴巴苦笑,笑到两股眼泪滑到我滚烫的右脸上。
“明白,我明白了。”
明白了我拙劣的感情对你的牵绊,明白了你面对我时的言不由衷。
“就这样吧,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过问,也不会再去打听了。”
说完这些话,我头也不回的从他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出来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