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铜箱中的不同寻常之处,除却忽然冒出的神秘火焰之外,骆怀良一共发现了两点。
第一,铜箱的四壁、底面甚至箱盖内面,都贴了一层白布。起初骆怀良没太在意,以为只是为了箱中美观,现在却发现了蹊跷之处能将手烧伤的火焰,居然没有烧着这些白布,甚至连一丝黑灰都没有留下,四壁的白布仍然洁白如初。
第二,“日月同辉”两颗夜明珠摆放的位置有些怪异,按理来说,这等奇珍异宝,应该放在箱底正中才对。可实际上两颗夜明珠却分别放在箱内靠近两壁的两个底托之上,两个底托之间则平展着一块白绢。箱中如此奇怪的摆设给骆怀良一个感觉,那两颗夜明珠仿佛只是陪衬,正一左一右映照着当中的白绢。
由于白绢和箱底的白布贴放在一起,故而骆怀良之前没有发现这块白绢。经仔细观察,白绢比白布更加细密、更有光泽。他心中“咯噔”一下,可能白绢上原来放着什么更加珍奇的宝贝,在他之前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取走了?不过这也奇怪,那个拿走宝贝的人是如何应付神秘火焰的?又为何不顺便取走“日月同辉”?思虑之后,骆怀良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更加珍奇的宝贝,就是这块平铺的白绢本身!
白绢,看样子类似丝绸,但又不太一样。光凭眼看,骆怀良实在想不出其珍贵之处。想想一块白绢居然比“日月同辉”还要珍贵,他不禁又怀疑起这种可能来。
“嗨,就算猜中了又有什么用?先想想怎么取出来才是真的!”骆怀良心道。
看着铜箱,他忽然灵机一动,既然取不出来,那干脆倒转铜箱,让它自己掉出来。可结果又让他失望了,铜箱仿佛在石台上生了根,任凭他使尽力气,依然纹丝不动。
这可如何是好?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骆怀良用尽了各种方法,都取不出箱中的白绢与两颗夜明珠,反而急出一身大汗。
“罢罢罢,看来我是无福消受了!”他长叹一口气,打算放弃了。不过,铜箱内壁的白布既然不怕火烧,想来也不是凡物,于是他试着揭下白布。这次成功了,除了箱底的那块白布碰不到之外,四壁和箱盖的白布都被他揭了下来。
骆怀良取下白布之后就出了墓穴,沿途做下了记号,回客栈去了。他用火烧过白布,果然点不燃。另外,白布还极其坚韧,他认不出是由何种材料织成,所以还特意去请教过布坊的掌柜,但掌柜也说不出。
由于不知道具体的价值,骆怀良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去了当铺,看当铺收不收这种不怕火烧的白布。当铺的老掌柜见多识广,认出了白布的原料乃是火浣丝,骆怀良一听,大喜过望,连忙将白布收起,不愿典当,一心只想日后能卖个好价钱。
而这五块白布,正是后来被骆怀良用作冒充五斗星绢大赚了一笔的五块火浣布!
……
半年后的如今,骆怀良重新来到了墓穴中。当初他听说了五斗星绢的消息之后,萌发了两个念头:一是可以利用火浣布冒个险,冒充五斗星绢卖给别人。起初他曾想去修仙宗派换些延命的丹药,可又担心被修仙者识破,所以他将目标定在了富裕人家。后来他接连卖了四块给慕州的两位家主,最后一块则用于抵偿欠下鲁大海的赌债;二是他认定墓穴铜箱中的那块白绢必定不简单。现在他身无分文,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块白绢与“日月同辉”。这次他下定了决心,若是取不出白绢与夜明珠,就把石台给凿了,连铜箱一起带走。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墓室之中,铜箱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他轻轻打开箱盖,结果却令他瞠目结舌箱中的两颗夜明珠连同白绢统统不见了!
这下骆怀良可纳闷了,他自认为墓穴的入口隐蔽得很好,再说墓穴的位置十分偏僻,位于升龙郡与潜龙郡交界处的眺晚山群中一座不起眼的山头附近,离山路很远,平时鲜有人至,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墓穴才对。即便发现了,他又是如何取走箱中之物的呢?想着,他摇了摇头,不太相信是有人取走了珍宝,可铜箱分明还在,箱中的宝贝难道自己消失了不成?
不管怎样,他发大财的希望破灭了。唯一的收获就是箱底那块火浣布可以取出来了,可火浣布怎能与价值连城的“日月同辉”相比呢?更何况,他一直怀疑,那块不见的白绢就是五斗星绢其中之一!
骆怀良大失所望,懊丧不已,早知如此,半年前就应该把石台给凿了。长吁短叹许久之后,他拿着最后一块火浣布下了山,往城中走去。“毕竟聊胜于无嘛……”路上,骆怀良自我安慰,“好在五斗星绢仍然有三块下落不明,我还可以用它再冒充一次,嘿嘿……”想着,他笑出了声。
最终他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刚走入城门,他就被揪住了,送到了燕浩雷那里。燕浩雷威逼恐吓,问出了火浣布的出处。骆怀良撒了个谎,隐瞒了“日月同辉”与神秘白绢的事,只交代说铜箱中是空的,因为他怕燕浩雷
逼问他那些宝贝的下落。燕浩雷也派了人去骆怀良所说的墓穴中查探,与他交代的情况一样。因此,骆怀良只被燕浩雷当作了一个胆大包天的盗墓贼,送到了父亲燕光羽处。正是由于此人,燕光羽才在三大宗主面前丢尽了脸面,他将怒火全部倾泻在了骆怀良的身上,其凄惨的下场,自然不必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