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萧天河的身上。
邓先觉瞥了萧天河一眼,轻蔑地笑道:“我道是哪位高人,原来是个毛头小子。南宫族长,这种人你也让他来观摩我铸刀?真是浪费机会,对牛弹琴。”
“他名叫萧天河,修魔二十三年,洞虚前期。”南宫炎淡淡地说。
“什么?二十三年,洞虚前期?”邓先觉惊讶地重复了一遍,正眼打量了萧天河一番,说道,“叶丛云既是神匠,为何生平只铸两刀?‘拔山’、‘盖世’两刀如今皆已失传,即便真如传闻中那般品质极佳,也难免让人怀疑是叶丛云一时运气所致。否则不能解释为何后来无论是谁以何等优厚的报酬恳求于她,她尽皆不肯为他人铸刀。”
萧天河冷笑一声:“邓先觉,你错了。究竟是为了成为‘大师’、‘神匠’而铸刀,还是铸出宝刀后被人冠以‘大师’、‘神匠’之称?真正的神匠,只会在需要时而铸刀,而不会为了别人口中的虚称而铸刀。对拥有那般神乎其技的高人来说,‘大师’、‘神匠’不过是个头衔,他们根本不会在乎。所谓的‘报酬’更是浮云,铸刀天赋乃是天赐恩宠,铸刀技艺则是磨砻淬励,怎可以买卖而论之?像你这样为了成为‘大师’而铸刀,已然落了下乘,成名之后又以‘大师’的头衔沾沾自喜、气焰嚣张,着实可笑。你的气场境界与三位神匠相比相差太多了。”
邓先觉被萧天河妙语连珠地抢白了一番,恼羞成怒,起身大喝道:“黄口小儿好生无礼!为了给南宫家铸造这柄‘天宝’魔刀,我不仅向另外三大家族要来了‘温泥金’、‘无极水’与‘枯荣木’这等天下珍物,又经过耗时长久地全神贯注、全力以赴,最终近乎虚脱才得以成就此等超极品魔刀,却不求任何报酬,只为‘报恩’二字,这气场境界如何?为了磨练技艺,我在默默无闻时所付出的血泪艰辛又有谁人知晓?没错,我的确自傲,那是因为我有这个资格!哼,南宫族长,魔刀已成,从此我与你南宫家族再无瓜葛,告辞了!”说完,邓先觉气愤地一甩衣袖,转身欲离。
“哎,邓大师……”南宫炎连忙拽住了他的袖子。
“仓啷”一声,一柄魔刀落于邓先觉脚下。
“无论如何,你都不该藐视神匠。你且看看那柄魔刀如何。”萧天河自觉方才有些失态,口气缓和了下来。
那正是萧天河的“天仇”魔刀。
邓先觉眼睛一亮,捡起魔刀细细观察着,脸上的表情逐渐由愠怒转为惊愕,对南宫炎道:“炎族长,想不到南宫府竟有如此高手,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地请我前来?莫非是为了羞辱于我?”
“啊,邓大师这是哪里话?”南宫炎望了萧天河一眼,“不知在邓大师看来,此人的铸刀水平如何?”
邓先觉也回头看了看萧天河,然后凝视着手中的天仇刀:“仅凭这柄魔刀为回炉炼铸这一点,此人的铸造水准就远在我之上……嗯,想必杜怀柔与屠令春也望尘莫及。炎族长,我该恭喜你了,南宫家族得此铸刀高手,一定要厚待珍惜,此人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邓先觉已经认定“天仇”的铸造者是一位新现世的高手,否则以这等水平,早就出名了。
“邓大师你误会了,此刀的铸造者并非我南宫家族之人。”南宫炎解释道。
“莫非是你?”邓先觉难以置信地对萧天河道。
“不是。”萧天河莞尔一笑,调侃道,“邓大师为何敢肯定此人一定是位高手?万一也是撞大运撞上的呢?”
邓先觉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仅材料不佳,又是回炉铸就,另外此刀稍有瑕疵,但绝非是铸造之人能力所限。据我推断,想必铸造时锻打、淬火的环境与条件都极差,在这般诸多不利因素的影响下尚能铸成此等极品,怎么可能是撞运碰巧?如果可以的话,萧……萧道友,我恳请你能带我去拜见一下这位高人。”不得不说,邓先觉还是有些胸襟气度的。
“这是由我娘亲所铸,她已经谢世了。”萧天河道。
“啊……”邓先觉一惊,又甚感失望,摇头慨叹,“真乃天妒英才啊!萧道友,虽然不知你娘亲与叶丛云是何等关系,但依我所见,你切莫随意让这等神技失传,务必要好生研习铸刀之道。我很期待这世上能有一位新的神匠诞生。诸位,我先告辞了。”他将“天仇”递到南宫炎手上,带着两个徒孙离开了。
场中一片安静。众人目睹着南宫炎将“天仇”魔刀交还给萧天
河。
南宫炎笑问:“萧兄弟,你刚才那般维护叶丛云的名誉,不知你娘亲是否是叶神匠传下的某代弟子?亦或是她研习过叶神匠留下的某本铸造典籍?”
萧天河摇头苦笑:“炎族长,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娘亲的事我了解得并不多。我只是看不过邓先觉那傲慢的态度罢了。”
“嗯。”南宫炎并不失望,大声询问众人,“不知各位观摩下来有何感触?但凡有任何微小的念头,日后皆可向南宫家提出,南宫家必定鼎力支持。数月观摩下来想必大家皆已疲惫,今日就此散去吧。”
这一场铸刀,不可谓不精彩。人们互相交谈着,离开了大殿。
南宫雪问萧天河:“萧大哥,你刚才怎么那么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