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施小计,说来话长,你就别多问了。反正彭信威死了,另外两人正昏迷着。”花清雨道。
“这……你一个人是如何做到的啊……清雨姐,我太佩服你了!”何天遥欣喜地扯去了脸上的皮面具。三人都被摆平,救走人质就简单了。
可花清雨脸上却没有丝毫愉悦之色,虽然她不太相信彭信威已经给两个孩子下了毒,但依然焦急地催促:“快去看看傲雪和凌霜!”说完,她疲惫不堪地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何天遥连忙过来搀扶。
“不用管我!”花清雨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拿去撒在巨阙剑柄之上即可解毒……”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双目渐渐合上,手也垂了下去,纸包掉落在地。
“清雨姐!”何天遥将其揽入怀中,“清雨姐!你醒醒!”任凭他使劲摇晃,花清雨却不曾醒来,脸色也越发苍白。何天遥慌了,伸出颤抖的二指探向花清雨的鼻尖——居然一丝气息都没有。
“清雨姐!”何天遥撕心裂肺的呼号声在地牢中来回激荡。
这时,从隔壁癸字号囚室中传来轻微的呼喊声:“舅伯,是你吗?”
何天遥擦去眼泪,大声应道:“傲雪,凌霜,是我,舅伯来救你们了!”他强忍着悲痛将花清雨放在地上,用纸包中的药粉解了巨阙剑柄上的毒,提剑来到了癸字号囚室中。两个孩子脸上满是沾了黑灰的泪痕,看她们睡眼惺忪的模样,似乎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太好了,舅伯,你真的没有死!”
“舅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
傲雪与凌霜破涕为笑,一起抱住何天遥的脖子,使劲儿往他的怀里钻。
何天遥心疼地搂着两个孩子:“都是舅伯不好,舅伯让你们受苦了!先让舅伯看看,你们受伤没有?”
仔细检查了一遍,好在两人只是有些疲惫,并无大碍。
她们毕竟是朱鸿烈的后代,卓清风他们也不敢将两人如何。按卓清风原来的计划,得到巨阙剑之后就会送两人去冷月脉修仙。至于彭信威所说的已在两人身上下毒什么,果然都是为了扰乱花清雨的思绪而临时编造的鬼话。按实力,卓清风还在彭信威之上,论地位,赤日脉大长老肯定比毒炼宗的宗主要高,只不过卓清风需要利用彭信威卓越的炼毒之技而已。在卓、钱、彭三人之中,一向是以卓清风为首,彭信威为次的,两人之间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
挥剑斩断天外陨铁锁链之后,何天遥对两个孩童道:“你们乖乖地在这里等我,舅伯去去就来。别担心,那几个坏蛋都死了!”在花清雨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心中对另外昏迷的两人判了死刑,只不过,现在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两个孩童乖巧地点了点头。何天遥退出了癸字号囚室。他必须去看一看丙字号囚室中的那个可怜人到底是谁。
囚室门上挂着锁,何天遥也懒得去翻找钥匙,直接一剑砍断了插销。这插销,居然也是由天外陨铁制成的。
巨大的声响也没有令那可怜的人动一下,房中仅有似有似无的呼吸声。何天遥一步步靠近,眉头越皱越紧。
那场景实在是太凄惨了!被砍去四肢的躯干被铁锁一圈圈当胸箍紧,甚至勒入了皮肉之中。铁锁的两头是两个拇指粗的铁环,分别从肩胛处穿过。木架下满是黑褐色接近干涸的血污,四肢断口处还在时不时滴下几滴毫无生气的血。可以说,生命正在逐渐远离那可怜的人,剩下的仅有这残破的躯干而已。
撩起下垂的灰白色长发,露出了被折磨得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面容。斑驳的疤痕、血坑无一不记录着此人所遭受的巨大痛苦。更让人心颤的是,他的耳朵已被削去,鼻子也被割掉,双眼亦被挖出!人有七窍,而他的脸上却只剩下了六个大小不一的黑洞。
仅剩的嘴也好不到哪儿去。皲裂的嘴唇呈现出可怕的黑紫色,凹陷的脸颊证明其牙齿皆被拔出,可以想到,他的舌头也一定不复存在了!
活脱脱的一幅人间炼狱图。
“陆……陆师兄,是你么?”何天遥此时甚至希望他已经死了。
可是,他还活着。从干瘪的口中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叹息,那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脖子,也许是他全身唯一能动的部位了。
虽在摇头,两滴清泪却从空洞的眼角溢出。
“陆师兄,真的是你!我马上救你下来!”何天遥顿时泪如雨下,伸手想救,却不知从何下手,铁锁经过漫长的捆绑已经与皮肉长在了一起,他最后只得连木架带人一并卸下,放在了地上。
“嘶…
…我不行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重重敲打在何天遥的心头。
“不,不会的!陆师兄,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何天遥放声大哭。
“唉,保重……”又是一声长叹,他的头歪到了一边。
何天遥沉默了片刻,骤然仰天声嘶力竭地咆哮:“你们这帮狗杂种!老子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失去了理智的何天遥抄起巨阙剑,几步蹿到庚字号囚室中,对着钱丘遂就是一阵乱砍乱剁,被毒昏的钱丘遂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迅速化作了一摊肉泥。
何天遥紧闭双眼,边吼边砍,任凭迸飞的热血碎肉溅射在自己脸上,可即便如此,也难消他心头之恨,他觉得胸口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