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蒙元海隐修了六十三载之后,萧天河迎来了自己的天劫。
命运让萧天河的人生丰富多彩,却也在最后关头跟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萧天河知道,天劫降临之前是有预感的,所以他计划提前离开蒙元海前往天焰大陆,找个没人的海岛迎接天劫,顺便也能问一下石灏明关于天劫的一些讯息。可他的天劫偏偏不给他这个充裕的时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迷雾海域中的天地之气与外界不同的缘故,当萧天河感受到天劫将至时,只有短短半个时辰了。推荐阅读//v.///
半个时辰,萧天河有些发懵,这点时间连回天焰大陆都困难,更别说找什么海岛了。没有办法,只能将就着在蒙元海渡劫了。在这里也不能从孟章界召出石灏明询问,一切都只能依靠萧天河自己随机应变。
天仇刀就在背上,丹药在胸前,能来得及做的准备也只有这么多了。既然是运气使然,萧天河索性不去多想。他闭目端坐在海面上,平心定气,顺和地运转着玄力周天,静静地等待着堪称是他有生以来最为重要的时刻。
陡然,天空浓密的云层中落下一道光辉,笼罩住了萧天河。那光芒是如此强烈,即便闭着眼,也觉得双目被刺得生疼,根本无法睁开。
“终于来了!”萧天河正欲起身,却被一股从天而降的威压压得双膝跪“地”,海面诡异地变硬,平整得连一丝波纹都没有,仿佛一块硕大无比的深蓝色铁板一样。就是这突如其来的一跪,让萧天河双腿俱废。膝骨粉碎,腿骨断裂,从肌肉中穿出,血流如注,却只在海面上散流开来,并不溶于海水。
萧天河痛呼了一声,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暇顾及海面的异变,失去了双腿的支撑,他仰倒在坚硬的“海面”上。胸襟内的丹药瓶被压成了碎片,又片片嵌入了皮肉之中,可萧天河已却无法与巨大压力相抗而嘶吼。咄咄逼人的威压根本不容许他有丝毫喘息之机,甚至每吐出一丝气息后,胸腔的那一丁点儿低落都无法回还。萧天河只得运气屏息,咬紧牙关坚持着。
那股凌厉的威压无疑就是天劫的考验。这种如负重山、动弹不得的感觉,倒是与早年间萧天河参加过的唯一一次风云大会中,东氐宫金屋关的磨难有些许类似,只是这一次的威压之重要远远超过那一回。
此外,压力的方向也不同。在金屋难关中,天花板向下压,地板向下吸,使人感觉沉重无比,但尚能站立。可天劫之压,乍感来自于空中,细觉,又会觉得是上下皆有压力,将渡劫之人狠狠地夹在当中。
“如此下去,胸骨一断,我就会被碾压成肉酱……”萧天河艰难地展平双臂,从体侧回还,逐渐贴近耳边,而后双肘缓缓下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双掌移动到了肩旁方便上推的位置。海面冰凉,却不像看上去那般光滑,在挪臂的过程中,衣袖被磨破,接着是皮肤,待双掌就位时,臂膊上裸露的部位已褪去了一层皮。
“起……”萧天河从咬紧的牙缝中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汇聚玄力至两掌,奋力向上推举无形的压顶之物。颤抖的小臂暴起青筋,伤口被挣得更开,极度加大了萧天河的痛楚。迸流的血滴溅到了眼中、鼻中、口中。视野蒙上了一层红晕之色,空气中增添了一股血腥之气,嘴巴里渗入了一道咸涩之味萧天河还是头一回这般仔细地“品味”了一番自己的鲜血。
天劫之压当然不可能被顶起,但压力却在萧天河的奋力推扛之下缓解了不少。他继续以双肘为支撑,动用脖颈与腰腹的力量缓缓抬起上身。他想要坐起来,尽管他并不清楚坐起来之后该继续做些什么。
忽然,天劫的威压又发生了变化。不在力度,而在方向。原本来自于上、下两方的压力骤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左、右、前、后,压力似乎来自于周身之外的每一处,并且齐齐指向中心萧天河。
这下他所遭受的痛楚就更大了,但相比之前,总算是容易坐起身来。现在他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切切实实地承受了莫大的压力。浑身肌肉早已鼓胀到极限,隔着皮肤都依然能够看到筋肉的抽搐与颤动。“难怪都说煅体如此重要……”萧天河心想,“看来修炼得太快也并非完全有益,煅体的时间要比别人少了很多……”另一方面,他也十分庆幸,在有限的百年修炼之中,他从未放松过煅体,甚至比别人付出了好几倍的努力。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余瑞江、卢海龙、叶丛云的严格督促与教导,就连十恶不赦的黄天远,在破天山修炼的三十多期间也没少敦促萧天河煅体。
萧天河强忍着剧痛,用手艰难地将残破的伤腿摆成端坐姿势,又从胸口拿出早已被压成饼状的丹药塞入口中。玄力从丹田中喷涌而出,在全身经脉中迅速地运转。萧天河用玄力在体表形成一层“护盾”,同时将体内裂空刀中无尽的玄气源源不断地引出,笼罩住周身范围。
可萧天河很快就发现,他每增强一次玄力来抵抗威压时,压力也会猛然增大一分来抵消。联想到天劫的意义,萧天河大胆地收了玄力护盾,降低了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