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光听那些虫子的声音都让人发毛……”米俊良小声道。
“好,我们先去牧州城,等明日再来拜访毒炼宗。”晁仲伟道。四人离开了虫毒园,御剑向西方飞去。
龙蛆,其实是一种红色的大蜈蚣,毒性极烈,被它蛰咬的地方会迅速红肿发烫,毒液会迅速扩散至全身,然后被蛰咬者全身剧痛浮肿而死。死时,全身血肉、五脏六腑都会化作脓液,极其惨不忍睹,而龙蛆此时则会咬破死者皮肤,以体内脓液为食,甚至在尸体内产下幼卵,幼虫孵化后就在尸体中啖脓而长,有时一具尸体可孵出十数条龙蛆。
龙蛆的毒性如此剧烈,自然是毒炼宗青睐的淬毒良品,因此坑内的龙蛆数量极多。方才晁仲伟离去之前,还刻意仔细听了听坑内的声音,龙蛆嗜血,嗅到张伯怀身上的血腥之气,变得异常兴奋,坑中响起一片“吱吱、咕咕、叽叽”的虫鸣声。听到这些声音之后,晁仲伟才满意地离开了。
可惜的是,张伯怀并没有死。确切地说,是没有死透。被晁仲伟掼下坑来重重的一摔,把他震得回过一口气来。等龙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隐约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可是他伤得奄奄一息,一动都不能动了。
龙蛆为何不咬他?那是因为他身上带着一个稀奇的药囊。药囊如同香包般大小,一直拴在张伯怀的腰间。这种药囊乃是毒炼宗特制的,囊中装着特殊的粉末,乃是由多种毒虫的介壳与各种花瓣捣碎研磨而成,起的是驱赶毒虫的作用。俗话说:“常在河边走,怎会不湿鞋。”看管虫毒园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想当初,虫毒园刚建起时,短短数月就有三名弟子在喂食毒虫时因不慎遭叮咬而丧命。那时的毒炼宗主闭关四十余日,才配置出这种可以让大多数毒虫避之不及的驱虫药囊。为了防潮,在粉末外包一层蜡纸,水不可入,味却可出,一个香包大小的药囊,却可以驱虫近十年之久。刚才晁仲伟听到虫鸣声,误以为是龙蛆开始啖食张伯怀的尸体,其实那声音乃是厌恶之意。张伯怀身下流出的血,已被龙蛆舔舐干净,但是没有一只毒虫愿意靠近张伯怀。
张伯怀的三位徒弟也带有这种神奇的药囊,但是他们已经被割破喉咙,命已归西,只保存了一个全尸而已。
簌簌雨声之中,张伯怀好像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只是他压根出不了声,冰凉的雨点落在脸上,他再一次昏迷过去……
……
房间内,张伯怀缓缓睁开了眼睛,天已经亮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毒炼宗主彭信威冷峻的脸庞,房间中还站着另外一个身着紫袍的陌生人。突然,他感到背后一震,一股热流涌进体内,顿时精神振奋了许多。回首一看,竟然是在融阳宗遇见的那个“王子木”。
“你……”张伯怀很是疑惑,自己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长老,这位乃是太清宗主李原啸,这一位是余瑞江长老,你应该没有见过吧。”彭信威向他介绍,“今日清晨,李宗主与余长老来到我宗,称天云宗晁仲伟已来寻你,因此我带他们来了虫毒园。遍寻你不着,结果在虫坑内发现你师徒几人。可惜,你那三个徒儿都已死去多时了,李宗主耗费丹药与灵力才暂时保住你一口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伯怀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叹了口气:“李宗主,果然是你……咳咳……”他话未说完就连声咳嗽起来。
李原啸收手,起身拱手:“张长老,你身中奇毒,又受了重伤,连太清宗的大还丹也只能暂时护住你的心脉,方才我已经度了些许灵力入你体内,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希望你不记前番我欺骗于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张伯怀点点头,气若游丝地说:“其实之前我对玉佩之事毫不知情,晁仲伟只告诫我,不可让他人、尤其是太清宗的人看见玉佩。昨夜他诓骗我师徒四人至山谷,横加毒手,而后将我们抛至虫坑内以掩盖杀害时间。所幸我命硬,能支撑到你们前来。”他喘了口气,看着李原啸急切的眼神,他明白李原啸想知道什么,于是他点点头,坚定地说:“晁仲伟师兄弟四人就是当年杀令嫒全家的真凶。”
李原啸攥紧双拳,晁仲伟要杀张伯怀灭口的古怪行径,因为五年前那一场惨案而变得合情合理,可是,他为何要残害女儿全庄呢?
这时,门外进来一名毒炼宗弟子,向彭信威禀报:“宗主,天云宗弟子晁仲伟并师弟四人求见。”
彭信威冷声道:“哼,他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