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光羽下令了,两人不敢轻怠,赶紧转身离开了燕府。在跨出门槛时,马长兴回头望了一眼面露忧色、心灰意冷的羊裕诚,即便满心同情,但也无能为力,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关上了燕府的大门。
出府之后,牛承昌立即问道:“马家主,现在怎么办?你和骆怀良很熟吗?”
“不是很熟!以前只见过几面而已,都是向我兜售他盗墓得来的东西。牛家主呢?”马长兴反问。
“我也不熟!这个小贼,竟然两头做生意!”牛承昌气忿忿的,嘴上说着,心中暗想:“要是当初他把两块绢都卖给我,就没马家什么事了!”
马长兴应了一声:“是啊……”他心中想的却不是这个,他一直在琢磨,燕光羽要找骆怀良做什么。略略一推测,他大致猜到了燕光羽的心思。他刚要将自己的推测告诉牛承昌,忽然转念一想,冒出了一个更好的计划。如果骆怀良没有第三块宝绢也就罢了,如果有,再问他买下来献给燕光羽,那大事必成!反正燕光羽是要寻找第三块宝绢,只要他得到宝绢,见不见骆怀良就不重要了。总之,一定要赶在牛承昌之前找到骆怀良才行!
想是这么想,可骆怀良究竟在哪里呢?此人平日行踪飘忽不定,只是偶尔在慕州出现一次。万一他用最后一块五斗星绢去和哪个修仙宗派交换了丹药怎么办?马长兴越想越紧张,于是与牛承昌道别:“牛家主,我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罢,他上了轿子,匆匆离去。
牛承昌低头沉吟了片刻,也离开了。
在回慕州的路上,马长兴总嫌轿子太慢,干脆买了辆马车,日夜兼程地往回赶。回到慕州之后,他立即吩咐马府下人四散寻找骆怀良的踪迹。他自己也没闲着,去酒楼、赌坊等客流驳杂的地方打听骆怀良的下落。
奔波了一天,马长兴总算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骆怀良有几大毛病,贪杯、喜赌、好色,所以他盗墓卖得的钱财大多挥霍在酒楼、赌坊与妓院之中。他平时居无定所,没钱了就去深山老林中寻找古墓。
他的父亲、祖父都是有名的盗墓贼,他从小耳濡目染,练就了一个本领听墓声。这个墓声是走路时在地下空荡的墓穴中引起的回声。再加上他略懂一些风水,找到大概的位置,如果没有发现断垣残碑,就靠用力跺脚听回声来判断墓穴所在。
靠着这个本领,他盗墓的效率很高,常常连盗几个墓穴,一夜暴富。可他始终对慕州情有独钟,有钱了就会来这里花费,因为慕州唯一的妓院逍遥津中,有一位他甚是喜爱的娼妓李秀兰。
马长兴决定从这个李秀兰着手寻找骆怀良。
当天夜里,马长兴就去了逍遥津。逍遥津的老鸨看到马长兴吃了一惊,慕州三大家族的族长,平时从来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能钓到大鱼,老鸨可要乐歪嘴了。她赶紧迎了出来,一把搂住马长兴的胳膊:“哟,这不是马家主嘛,怎么今日有心来我逍遥津消遣啊?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几个好姑娘,保证让您流连忘返……”
马长兴略有不快地推开她:“别的姑娘我不需要,我只想找李秀兰。”
老鸨顿了一下,赔笑道:“马家主,真是不好意思,秀兰姑娘已经被人点了。要不我再给你安排其他的姑娘,包您满意……”
马长兴不耐地打断了老鸨的话:“不用了,我只想找李秀兰。告辞!”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了一脸疑惑的老鸨。“这人是怎么回事?找乐子还只盯着一个人。”老鸨自言自语。不容多想就又有客人上门了,她连忙迎了上去。
马长兴回到家中,喝了口茶,最近连日的奔波让他疲惫不已,可事情的紧急又让他静不下心来。无奈这一夜李秀兰被人包下,他只能第二天再去了。
度过了无眠的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马长兴就起床了,胡乱洗了把脸之后就又去了逍遥津。
逍遥津都是在晚上做生意,第二天早晨散场的。与娼妓们一夜欢娱的男人们陆陆续续从青楼中走出,老鸨送客送得正忙,一眼瞥见了刚下轿子的马长兴。
“马家主,您又来了,可惜我们都要打烊了,要不,您今儿个晚上再来?”老鸨笑眯眯地说。
马长兴从腰间的钱袋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到老鸨手中:“虔婆,只求见秀兰姑娘一面。”
老鸨看见了黄金,双眼直冒光。一大锭金子只为见一个姑娘,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她还从未遇到过。
可老鸨并未立即答应下来,犹豫了片刻,她依依不舍地将黄金塞回马长兴手中,尴尬地解释:“马家主,不好意思,秀兰姑娘她身体欠佳,恐怕不能与您相见了。还是等姑娘身体好了之后,您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