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林悦蓝吓得不轻,她泄气般的吐了口气,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转向年锦尧所乘坐的轿车,跨了进去,门上车门。
“走。”年锦尧淡漠吩咐。
车立刻起动,驶出别墅大院。
林悦蓝靠坐在车门边,犹如身旁坐着个洪水猛兽,“霸道的小人,自为以是的混球……”
“嘀咕什么?”年锦尧突然凑了过来,把她眼里的慌乱尽收眼底。
林悦蓝连忙摇头,想了想,问:“我们要去哪?是和那个案子有关吗?”
年锦尧神色平静无波,只是那双眼眸深邃得令人不敢直视。
林悦蓝不知为什么,自从昨晚的事之后,她面对年锦尧时总有种心虚感,她真是恨极了自己的无能。
她真的好怕,自己会被这个男人温柔的假面所迷惑。
好在,她可以借助失去两个亲人的悲痛,以此来加深对年锦尧的恨意。
“今天的事情有点多,没那么多闲时管你,有什么需要你跟南说就行。”年锦尧没有正面回答。
林悦蓝眉头皱得很紧,她拉紧外套,小声道:“那件事还没查清楚吗。”
说到这个,年锦尧的眼神立刻变了,他很快转过头去,无比深沉惆怅的叹息一声:“在调查之中,已经有线索了,如果你等不久,可以先把有关你父亲的事告诉我。”
“不要。”
林悦蓝的回答是年锦尧预料之中的,他紧抿薄唇,没再说话。
林悦蓝垂着头,沉静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她幽幽冷道:“不把那些想害死我和莫蓝天的凶手揪出来,你休想知道这一切。”
“如果找了呢,你打算怎么做?”年锦尧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侧脸。
林悦蓝语顿,她被年锦尧这个问题难住了,是啊,依她这软弱的性子,就算见到仇人,她又能怎么样?
举刀杀了他们?她能办到吗?从头到尾她就不是那种凶狠的料。
“把他们送进监狱,不准他们再出来害人!”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种答案了。
车内响起好听的笑声,是年锦尧在笑。
抬头望去,只见他笑得很欢畅,欢畅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刺得林悦蓝双眼生疼,恼羞成怒的呵斥:“你笑什么!”
“真是蠢得可以。”年锦尧敛去笑意,像个高傲的王者般冷睨着她,“也只有你这种女人才会想到这种方法,在你们这种人的心目中,官-家是不是专门解决冤案的正义使者?”
他的笑、他的话,令林悦蓝极其恼怒,她愤然瞪着他:“有什么好笑的,他们的存在意义不就是干这种事的吗?”
“是嘛。”年锦尧淡淡一笑,优雅的靠在车座上,道:“原来他们在你心目中是这么伟大。”
他冷嘲一笑:“今天先带你去见一个人,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处理那种关系。”
他前后话语转得太快,林悦蓝有些跟不上,她疑惑的蹙眉:“见谁?处理什么关系?”
可是年锦尧已经不愿意搭理她了,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林悦蓝无奈,只得放弃追问,在心里开始认真思考,如果有一天真能亲手为莫蓝天报仇时,她真会下这样的决定吗?
年锦尧嘲笑她的思想、她的决定,已不是一次两次,每一次她都会付出惨痛代价去证实自己曾说过的话是错误的,如今,她再一次开始怀疑,她的思想和决定是错误的。
如果将那些罪犯送进监狱,恐怕第二天就是他们的自由之日。
那样的话,这种复仇就没有任何意义。
她愣愣望着自己的双手,洁白细嫩,上面的纹路清晰而交替复杂,像极了她的人生。
这样一双手,真能举刀杀人吗?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她和年锦尧这种人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