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让林悦蓝稍微放宽心,她不相信年锦尧会真的那么无情,放过害死他孩子的凶手。
可年锦尧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跌入谷底,“他被欧阳烁保护起来了,欧阳烁来找我,是谈判放那人一命的条件。”
“你答应了?”林悦蓝不知觉的紧张起来,望着他的目光极其复杂。
年锦尧陷入沉默之中,原本想要打碎她眼中的坚强,可这会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孩子是他和她的,被人害死了,他这个准父亲不但没有采取行动,反而见利放过凶手,若让林悦蓝知道了,会更加憎恨他吧。
“没有。”鬼使神差的,他回答了个假的事实。
他清楚的看到,当这句话说出口时,林悦蓝狠狠的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这一表情,只觉得心情极为复杂。
年锦尧将心虚很好的掩藏住,主动推开她,目光漠然,“林悦蓝,永远都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对你许下的诺言,明白吗。”
林悦蓝摸不清他说这些事到底想表达什么,眉头微蹙,没有回答。
相信?经历一系列事件的她,恐怕短时间内,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话了吧。
她对自己的改变感到可悲,或许再也回不到刚踏出山区时的那种心态了。
她神色黯然,不愿多想自己在这几个月里所经历的一切,没有察觉到年锦尧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年锦尧说不清自己在痛惜什么,他只是将林悦蓝送离这里,免得惹祸上身。在没有鉴定清楚她和林维山的真正关系之外,他不会让她真正脱离自己的掌控。
z市的局面越来越乱,大婚在即,老爷子快要回来了,劫匪被人救走,连王若欣都来参一脚……
他要送走林悦蓝,可离别之际,他却感到无限的不舍。
不舍什么,不舍玩具终于获得自由吗?他再也不能任意随心的按他的意思来塑造她了。明明只是一个傻得要死的笨女人,明明只是一个仇人之女,他到底在不舍什么!
而且,他送她离开这里,又不是永远不见面了,怎么会有这样傻的想法。
“走之前再履行一下你的职责吧。”年锦尧压下心中的躁动,拉着她向休息室走去。
职责?听到这个词,林悦蓝脸色一下变得惨白,都要走了,这个男人还不打算放过她吗?
察觉到她的异样,年锦尧目光一凛,没有解释什么,来到门口命人去取来一样东西。
没多久,下人便送来一套齐全的指甲护理工具。
看到这些东西,林悦蓝才松了口气,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可笑。
她可不想和年锦尧再有任何关系,她不想再体验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
她上前,乖乖接过工具,等候年锦尧坐好,才上前为他服务。
年锦尧的手指很修长,指甲很红润,也有点长,在林悦蓝的修整下,变得整整齐齐。
剪完指甲,年锦尧又像上次在日本的时候,将头靠在她大腿上,由她为他掏耳。
虽然是晚上,但房间里的灯光很亮,而且林悦蓝的动作把握得很好,不会弄痛他。
此时的一切,显得那么和谐安宁,有种温馨的暖意在房间里荡漾。
如果不是两人的关系和羁绊,这样的暖意,称之为‘幸福’都不为过。
林悦蓝极不适应这样的气氛,会让她的坚定开始动摇。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她纠结半响,终于问出了口。
她不喜欢这样暧昧的气氛,她要打破它,就只有提那些让两人都不开心的话题。
果然,年锦尧身上开始散发冷意,却没有说话,依然紧闭双眸。
林悦蓝突然想到一个人,鼓足勇气问:“先生,莫医生他能跟我们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