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把银子揣进衣兜,看了一眼大女儿愣愣地站在原地,用鸡毛掸子指着她,责问道:“叫你把钱给老子都捡起来,你听不见是不是?还想挨打?”
大女儿小腿肿了一圈,还有血水沁出来,她忍着麻木的剧痛,蹲不下去身,她就弯着腰,一枚一枚地将铜板捡起来。
男子走到小女儿侧卧的桌子旁,抄起手一把将小女儿扛在肩上,秦楚楚看得大惊失色,果不其然,妹妹被剧烈的疼痛给惊醒,她头朝下面向父亲的背部,呢喃道:“姐姐……我好疼,你在哪里?”
姐姐只能这么看着父亲扛着妹妹走出药铺,途径她身旁,推了一下她的肩部,恼声道:“还不给老子回家去,待在这里有什么好!”
妹妹醒了过来,脑袋充血让她有些难受,姐姐在父亲出药铺前将他拦住,说道:“你把妹妹放下来,我能带她回去。”
父亲不听大女儿言语,反而心中顿生一股无名火,于是一把揪住她的马尾辫,就这么一手扛着小女儿,跨出药铺大门,过了人潮的街道。
回到家中,男子有意面向大女儿站定,将小女儿随意的放下,秦楚楚站立不稳,被妹妹压倒在泥地。
俩姐妹全身上下都很恼火,肌肤伤口拉扯出的疼痛感十足,俩人艰难地起身,妹妹发现姐姐的双腿肿得像两根染了血的粗藕,顿时忍不住嘤嘤哭泣了起来。
父亲临走前跟姐妹俩说道:“不准回去找姓贺的拿药,药钱还不够你们俩给糟踏的,老子出去买菜,回来给你们弄一顿好的,楚楚你一会儿就烧一锅米出来。”
姐妹俩相互搀扶着,走进那个曾经有温馨、如今却被父亲把家具能卖了都卖了的空房间,房间里只剩下一张床。
土房间的角落里,有姐姐用一根绳子,横钉在拐角处做成的衣架子,洗干净了的衣裳晾干后,就简单的悬挂在上头。
秦楚楚小心翼翼地安抚下妹妹继续休息,妹妹哭着摇头,说让姐姐休息,那一锅米,一会儿她去煮。
姐姐笑着跟妹妹说道:“姐姐不怎么疼的,等妹妹你的伤养好了,再换姐姐休息好吗?待会儿有吃的,姐姐再给你端进来,你这会儿就先睡一会儿,好了姐姐叫你。”
妹妹却执意要起来,她说道:“姐姐你力气小,井里的水每次都需要我们一起用力,才能打起水来,我不想在这里头睡觉,我要出去帮你忙。”
姐姐戏谑道:“姐姐打半桶水不就好了吗,你以为姐姐像你这么笨呀?”
妹妹就低着头不言语了。
姐姐从怀中摸出来了一锭银子,她小心地说道:“那位救下我们的大哥,就连名字都没留下,只留给我们俩这个大的银子,说让我们自己自力更生,不要再做乞讨的生活了。”
妹妹脸上没有多的喜悦,她这样的日子过的麻木了,就那样静静看着姐姐捧在手心的银子。
姐姐对自己将来的日子有很多的计划跟憧憬,她笑着解释道:“就听大哥的话,姐姐带你离开这个家,去远的地方,买下一亩田地,咱们要吃什么,就自己种,还可以养鸡仔,小鸭子,跟妹妹你最怕的大鹅!”
妹妹最怕被大鹅撵着跑,她很有心理阴影,看到大鹅就像看到了父亲随时都在骂人打人的面孔。
妹妹心头稍稍一喜,随后却委屈道:“咱们真的要扔下父亲吗?”
姐姐十分肯定地说道:“那是当然,难道妹妹愿意天天都被他赶出去在街上乞讨,要不到钱,回来吃不到一顿饱饭,反而被一顿毒打吗?”
妹妹心性犹豫不决,她在心底是不愿这么做,即便父亲经常打她跟姐姐,但是她只要卖力一点在外边要钱,回来再把钱都交给父亲,父亲也是会笑着跟她们说话的。
姐姐一瞧妹妹的神色,知道妹妹舍不得这份亲情,她说道:“妹妹,那位大哥留在药铺给咱们看病的钱,已经被他给拿了回来,那可是我们救命的钱!要不然他哪里有钱出去买菜,还有我们身上这些伤,怎么来的你给忘了?你真要一辈子都生活在他的影子下?姐姐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姐姐语气缓和,是属于自己说到了情绪上,妹妹见姐姐落泪,便伸手替姐姐抹去眼泪,最终她说道:“那我们可以把娘亲的遗像带走吗?”
姐姐目光坚韧地点点头,说道:“除了娘亲的遗像,其他的我们一样也不带,咱们姐妹俩离开这个鬼地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妹妹轻轻点头,姐姐说着将银子递给了她,“芝芝,你把这锭银子保管好,姐姐现在去煮饭。”
秦芝芝拿过姐姐递来的银子,这么大的银锭很沉很沉,因为里头被寄予了她们下半辈子的生活。
姐姐轻轻关上门,去了厨房。
路上的男子手里提着几样现成的好菜,另一只手拿着一罐好酒,是他喜欢吃喝的,还买了一样凉拌的蔬菜,是给两个女儿的。
此时男子心情不错,从贺掌柜那儿拿来的银子足足有二十两,今天这一顿下来,算下来半贯钱都没有。
男子走进巷弄,打开门扉,走过小进院子,在小厅内将菜放在桌子上。
男子吆喝道:“楚楚,你饭煮了吗,怎么都没有饭香飘出来?”
小厅跟厨房仅两步之遥,男子走到厨房门口,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