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都是萎靡不振的鬼魂,正在有秩序的一个跟着一个,即将面临着判官的审讯。判官坐在由一张锦布遮掩的文案前,整座密洞的环境阴森凉凉,判官挨个儿审讯鬼魂前世的阳间德行,好的投人间道,更好的便投在富贵人家,亦或者判官会问问鬼魂有何心仪去处,但不得跟前一世有任一瓜葛。而那些凶神恶煞,品行堪忧的,则会被安排到苦难人家,以作惩示。更坏的亦或者杀人放火勾当做绝之人,会被直接下油锅,除净恶根,再由判官安排其他,比如畜生道是首选,只因前世杀人,后世就得被人杀,天理循环,招招不爽。
中年人一行人气势被故意收敛,但还是引起了诸多鬼魂得不满,好几个鬼魂对此大声囔囔道:“想投胎急什么急,想插队更不可能,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积极!”
一只鬼魂开了口,随后肯定就有应口的,果真还有人对中年人一行人指手画脚道:“看你们这身行头,怎么,一家五口全死绝了下来的?”
一众鬼魂哈哈大笑。
箫怀枫有些忍不住这口恶气,作势要与他理论,却被中年人微微摇头示意,他便不发作了。
前头的判官听到吵闹,使劲儿拍了拍文案,怒道:“全都给我排好喽,不准喧哗,扰乱秩序者,拦腰斩再下油锅,故意寻衅滋事者,下地狱第十层,以诏我地府之尊!”
那些个闹事的鬼魂立马禁声,灰溜溜地排了好长队。
判官继续埋头书写,随后又抬眼询问文案前的鬼魂生前事迹,看看是否与无字天书书写一致,已好判定如何投胎,谁知瞧见余光中有杂影,让他抬头望去。
这一望可不得了,那位中年儒士简简单单地望向他,这还算好,可中年人身旁的一名将军模样的男子,腰间悬挂七枚压胜钱,惊得他连忙立身离座。
判官与天君面前站定,弓腰告首道:“不知天君驾到,小神疏忽,望天君恕罪。”
天君冷冷道:“叫殿主出来见先生。”
判官抬头再一瞧,只见一行五人,各个模样非凡,尤其中间的中年男子,模样亲和,只见他与自己说道:“没事,判官大人继续忙你的便是,不知殿主大人在何方?”
判官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主正在府内。”
判官主动让开了身道,摊手做请,“前方直走,过了孟婆的奈何桥便是。”
中年人微笑点头报以回应,径直从判官身前走过,其余四人紧跟其后。
等到一行人消失在了眼前,判官才缓过神来,能让天君成为‘先生’的人,三界之内可就一人够资格,不禁后脊发凉。随后判官发现中鬼魂又有些不守秩序了,立马严喝,那些赶着投胎的鬼魂们便安静下来,他才继续回到文案前劳作。
桥头的孟婆还是老样子,在给排队的鬼魂们挨个儿喂她精心熬制的汤,桥头边有两只大木桶,装着汤药,只不过桶里的汤药随便如何舀,始终不减。
孟婆人老心不老,她瞧着以中年人为首的一行人,停下了手中活计,老人家让排队的鬼魂稍稍等她一下,孟婆与前头的中年人说道:“好久不见,身体可好?要不要来一碗?”
中年人笑容稍稍大了一些,从前他应劫转万世之时,可是喝了上万碗孟婆手里的汤药。不过以如今金贵的身份下来,中年人真是将身段放得最低了,他笑着走上前去,说道:“那就来一碗吧。”
孟婆给中年人舀了一碗,还特地与旁边的鬼魂说道:“朋友到此,偶遇实在难得,还望见谅个。”
那些鬼魂硬撑着,根本乱动不得。
中年人与身后的四人说道:“孟婆的汤药很好喝,你们也要来一碗吗?”
天君包括礼教主这样的神界巨擘连连摇头,他们可不愿喝,怕误事。
倒是小孩子箫怀枫第一次来地府,瞧着玉帝这般随性的样子,他就很开心,硬要拉着礼君圣一块去喝。不过礼君圣被他父亲以眼神阻止,箫怀枫眼观鼻,瞧得清清楚楚,也不为难礼君圣,自个儿凑到孟婆身前,嬉笑道:“我家先生说可以喝,婆婆也可以给我来一碗吗?”
孟婆笑着一手持碗,一手用勺,舀了一碗汤药给箫怀枫。当箫怀枫接过后,那一碗孟婆汤便被中年人给撤去了药效,箫怀枫不过抿了一口,这碗汤药苦得他连连咋舌。
孟婆笑着与中年人问道:“几千上万年了,你的模样还是没变,突然到此,是有什么事吗?”
中年人点点头,将手中的碗递还给了孟婆,说道:“专门下来请殿主帮一个小忙,需要他向一个人引荐朕,在这边是有些唐突了,不过总比在那边跟他一言不合就打架来得好。”
孟婆大致猜测得到那人是谁,无非二十年前大闹地府的小伙子,除了他,没有人有这么大的面子。
孟婆最后让开了道路。
一行人走过主道分出来的小道,来到一座密室外,中年人轻轻以手指关节叩首两下石壁,石壁向上提起,殿主正在里头批阅昨日判官所写的案底。
当殿主瞧见石门之外的中年人,惊得他差点原地升天,好不容易坐稳了屁股,中年人便笑着走进了密室。
身后的几人没有进来,在门外侯着。
殿主起身绕过桌案,就要给中年人下跪行礼,却被中年人阻止道:“这里不是宝殿,殿主不必行礼。”
殿主颔首,他的两